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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歸】青蔥一抹寄斜陽(散文)

    優(yōu)美散文2021-04-0396舉報/反饋

    【回歸】青蔥一抹寄斜陽(散文)
       一
       獨(dú)倚廊前,有風(fēng)吹過。
       抬頭,見白云幾朵在高高的藍(lán)天越飄越遠(yuǎn),低眉弄影,如風(fēng)的往事,一縷一縷掠過心頭……
       打開那本周邊已然泛黃的相冊,目光再次焦聚一片翠綠的竹林,林下清流潺潺,水上石橋彎彎。你,一尊修長的深藍(lán),倚于橋欄站成臨風(fēng)的模樣。我陡然一怔,就著橫亙你我之間的那段距離,攬一懷清風(fēng),在回憶中任思潮泛蕩……
      
       二
       似水流年,不知光陰老了多少故事,但那段最美的初戀情緣,總讓我情不由衷一次次想起……想起那個九月的夜晚,想起皓月當(dāng)空秋風(fēng)婆娑的E城校園,想起你攜著一路灑脫、披著一身皎皙,夢一般地款款而來。
       月懸中天,銀光流瀉。我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聯(lián)誼晚會。
       歌舞升平處處同,禮堂里燈火輝煌,人影攢動。轉(zhuǎn)眸,只是一眼,便看到了身邊那個陌生的你。也許是一種獨(dú)特的氣質(zhì),也許是一種異動的流影,我的心粲然為之一動,目光便不自覺地在你的身上游離。直到你與我相視一笑,空氣里所有的狂躁才開始散去。
       又一支舞曲奏響,你終于打破緘默,攀談得知,本以為是學(xué)院老師的你,竟然與我恰為同系。世上難得的是巧合,就這樣,頃刻的交談,使彼此如同相識已久的故人。于是,那個月朗風(fēng)清的中秋夜,你靚成唯一的風(fēng)景,佇立于我的心空。那一刻,是夢中的等待,卻定格成逝水的永恒。
       塵封了二十年的心窗,在那個秋天的夜晚被你悄悄開啟,牽動我心湖中久藏的漣漪,是你那淡淡的微笑,讓青蔥歲月里的玫瑰幻夢,終于落成一幀幀美麗的思念。
       從此,一疊疊落滿憂傷等待的句子,集結(jié)成初嘗愛情的詩箋,紛飛飛飄進(jìn)粉色的日記。
       你一次又一次拉我共同出沒于圖書館、閱覽室,我一次又一次與你并排坐在了花園石墩旁、后院假山上……于頻頻相會和傾心暢談中,迷戀和陶醉逐漸沖破了我清高孤傲的堡壘,悸動的思戀好美。
       青春年華,最初的心動是那樣無私無欲,淡泊憂傷。每當(dāng)和你并肩跨過那一道道門檻,我總是懷著美麗的憧憬等你告白。然而校園里出雙入對那么多,我們總是那最奇葩的一對,明顯感覺到你的欣賞和喜歡,但總也聽不到你熱情的表白。
       后來的日子,我開始拒絕和你再見,但拒絕不了的是那份被悵然揪扯得心碎的千千結(jié),浮沉各異勢,與你做個思念,也好。
       瑟瑟秋風(fēng)、綿綿秋雨,牽動著無邊的清愁,我時常情不由衷想你的灑脫,你的英俊,你的深邃,你的含蓄,還有那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細(xì)細(xì)呵護(hù),碎碎陪伴。
      
       三
       終于,連綿多日的秋雨停了。
       那是一個晴好的午后,金粉的陽光掠過窗口,堆疊的書本也被鑲上幾縷耀眼的光環(huán),我正貪戀著暖風(fēng)的溫情撫摸,忽然發(fā)現(xiàn)書桌上赫然躺著你的情書一箋。
       抓起它,一字一句,一勾一畫,傾目品讀,傾心品讀……僅是幾分鐘,如同吞噬著白雪公主般的絕美盛宴。你灑脫的文筆是那樣浪漫纏綿,一段一段追憶著相識的許多美麗,字里行間讓我嘗盡了被欣賞被珍愛的甜蜜,最后你懇請我畢業(yè)后別把你忘記,容老天賜我們一個長相守的機(jī)會。
       世界上沒有比這樣心靈的默契更讓人欣慰。于是,我傾情編織心語成散,第一次放飛了愛的心愿。那段日子,我陶醉著眼睛里看到的天藍(lán)云白,欣喜著腳底下踩過的山青水闊,更幸福著能在茫茫人海遇見一個你。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后來的日子舒心愜意,我慵懶地貪戀著時光靜美。真的,我變得越來越懶了,正所謂——率土普天無不樂,河清海晏窮寥廓。但我更喜歡在安靜的時刻念你千萬遍,夜月一簾幽夢,春風(fēng)十里柔情。朝看花開,暮數(shù)落瓣,日子一天天過去,與你同程一段春光美,又續(xù)了一季夏月繁。你是活躍的、獨(dú)特的,更是深邃的、奇怪的。你有著多彩的生活經(jīng)歷和豐富的處事經(jīng)驗,曾用睿智的頭腦幫我破解一道道生活的難題,我也喜歡打探你思想的泉眼,窺見那一泓莫測的神秘與浩瀚。
       送走瑟瑟秋暮,迎來冷冷又一冬。你因社會實踐的原因,提前離開了學(xué)校。在凜冽刺骨的寒風(fēng)里,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我以宣紙為田,將文墨翻耕,悄悄為你種下一個寂靜的春天。只想在花開滿園的世界,陶醉在與你脈脈對視的波光里。
       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我站在了最美的年華,竟把對你的依戀根植成籬?難道真有那么一個傳說,這世間的緣分,就是一朵花和一只蝶的輪回。我傾盡萬般柔情來珍視你,把前世錯飛的心蝶,攆為今生鬢角的一抹淡菊,從此煮字療饑,我朝朝暮暮想你。
      
       四
       學(xué)業(yè)尾聲,別離的笙簫絲絲縷縷,如泣如訴,響在耳畔。正當(dāng)我懷著戀戀不舍不知如何面對這段情感,你卻把一封家書推到我的面前。
       一切都明白了,父輩在X城為你安排好一切,驀地瞬間,所有夢幻織就的玫瑰花環(huán),散落成一地零星的碎瓣。記不清當(dāng)初怎樣從你身旁狼狽逃竄,只知道平生第一次,因為愛情流了淚……
       蹙起眉峰,體會這淚溫雙頰的滋味,相信時間會沖淡所有的回憶,歲月會撫平心靈的傷痛。也許,年輕的心不懂愛情,也許,愛情的心很年輕。經(jīng)年以后,我懂得,不必掩飾原本的脆弱,現(xiàn)世安穩(wěn),就是歲月靜好。
       散學(xué)典禮之后的又一個小聚會,你在一幫校友的慫恿之下牽起我的手,深情演唱了一首《好人好夢》……最后,我平靜聽完了你的無奈選擇,并真誠告訴你,最美不過初相遇。關(guān)于感情,無所謂對錯,或許就是一場人生路途中的虹銷雨霽。
       如今,天各一方的日子里,我也曾數(shù)庭后的落葉,也曾數(shù)窗前的雨滴——聚散兩依依,數(shù)不清的是往事情跡,念不完的是霽月光風(fēng)。
       偶爾也會在某個風(fēng)流云散的夜晚,心頭生起一份執(zhí)念,夢回舊時光,將心語遙寄。感謝上帝,讓我在平凡的歲月里,多了一個可憶、可想、可念的你。
       往事迷津不如煙,青蔥別樣恰如雨。
       此刻,入吾室者,但有清風(fēng);對吾飲者,惟當(dāng)明月。一管絲絲縷縷的牽念化作輕輕問:你在他鄉(xiāng)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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