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想與凝望
編輯薦:但無論如何,就像張愛玲曾經寫過的,單車上的少年,沖向人群的一瞬間,突然間松開把,人生的可愛,也就在那一撒手之間…… 在我的生命里,也許我扮演了很多角色,是母親,是女兒,是自己都不太懂的自己。 想來這滾滾紅塵,有人讀你,已是幸事,而一讀傾心,再讀傾情,那是幸中之幸。 當年李銀河,因為透過王小波的文字看到了一個深刻而有趣的靈魂,從此忽略外在而直抵人心,他們成了靈魂伴侶。 平凡的我,既不是李銀河,又不是王小波,是紅塵故事里的人,是這世間一粒微塵。 足不出戶的日子,每一個家都自成孤島,其中的我們,在孤島求生,也在孤島中陷入各種危機,在情緒里暴躁,在閑悶里和自己沖突,又在愛好里沉浸…… 如果不是這個疫情的非常時期,如張愛玲所說,生活就如電車,單調地、按部就班地,一天天過了,大多數(shù)人的一生,也就這樣過了……但封鎖了。 街道突然變得安靜,卻又夾雜著“像睡夢里所聽到的蘆花枕頭里的聲”,人聲逐漸渺茫,太陽盹著,不能想象的巨大的重量壓住了每一個人。這里,乃至于整個世界都似乎從來沒有這么靜過…… 在這自我隔離的空間,人與人,咫尺天涯,自成孤島。 孤島之上還是孤島,樓前那輛靜止的客車被擱置在荒涼的街道上,是孤島,連這座城,也是孤島,一個因病毒而被隔離了的孤島。 我在安靜里打量自己,拉開時空換個角度來看這個人世,現(xiàn)在,熙熙攘攘的人世突然安靜了,我洞見自己內心的無助和空虛。仿佛這世界也是麻木空虛的,那是佛教里廣大而散漫的“空”與“無”,是無我的、無他的、無意的、無為的、無可無不可的……不敢探究的空、虛、無。 外面風亂吹,我的思緒也亂飛。一朵淡淡幾筆的白描牡丹花,浮現(xiàn)在玻璃窗上,時空變換畫面一轉,小橋流水,堤上垂柳依依的景象在眼前掠過。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原來都是真實的夢。那么,那些薄涼呢?那關于江南的無情與冷漠呢?是不是就成了我眼里的荒蕪?只是我打心里就是不想要荒蕪,才幻化出那些美好來**內心的冷。 我的世界里總是有太多的善惡美丑互相沖突著,就像廢墟之上開出向日葵。我欣賞美,卻又難以避免地看到廢墟的荒涼與狼藉。這就是真實,也是我們現(xiàn)實的世界,誰能定義它美與不美呢? 在黃昏的陽臺上,看著妖嬈的晚霞和天際飛得無蹤無影的鳥兒,一并成了我的天涯。 感覺總是那么真實,卻總有虛幻的味道。 就像文字是虛無的東西,可是文字帶了感情色彩,它雖無一物可尋,卻是長了心,生了翅膀,便可牽扯人心,帶你飛翔,帶你縱觀世界,領略山川大海…… 此刻看來,現(xiàn)在與世隔絕般的生活,沒有阻隔外界一切消息,倒是與俗世保持了距離。 而我對于人生的凝視,終是有一份惶恐與蒼涼。 誰的人生不是處于封鎖狀態(tài)呢?偶爾的一刻解凍,讓人春風拂面,但并不是結局,每樣事物都循著軌跡而行,如四時更替、星宿運移,循軌而行,生命也亦然。 但無論如何,就像張愛玲曾經寫過的,單車上的少年,沖向人群的一瞬間,突然間松開把,人生的可愛,也就在那一撒手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