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一半是童年，一半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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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xiāng)：一半是童年，一半是思念 吳春來 故鄉(xiāng)，在大山一處偏僻的角落。那里有吆喝牛兒的嬉笑，有逃學(xué)路上掏鳥窩面紅耳赤的爭吵，也有被父母責(zé)罰的委屈……悲與歡、喜與愁，夾雜著人生的種種情感與體驗。 忘不了村前那棵古樹，每逢炎炎夏日，村里的老大爺們光著身膀子，有說有笑，談古話今，我們津津有味地聽著他們講述的傳奇故事。古樹四季常青、蓊蓊郁郁，晚上貓頭鷹經(jīng)常棲息此處，偶爾發(fā)出幾聲尖叫，村里長輩們說，貓頭鷹一叫就會有老人去世，所以我們非常害怕這叫聲。據(jù)說**時期，村里人沒糧食吃，靠它的果實挨過了荒年。它的枝條直聳云霄，樹干有一米左右粗細，頗有大丈夫的風(fēng)骨。 故鄉(xiāng)的村落其實就是一座大院，有兩重大門，也許當(dāng)時應(yīng)是大戶人家吧。堂前屋后，種植著竹子和葡萄，明月半墻，微風(fēng)一過，還真姍姍可愛的。不覺間想起余光中那首催人淚下的《鄉(xiāng)愁》?！班l(xiāng)愁是一方矮矮的墳?zāi)?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每次回家，聽聞村里的爺爺奶奶一輩都相繼撒手人寰，不禁悲從中來。 對故鄉(xiāng)的懷念，最讓我惦記的還是我的祖母，她是村里唯一健在的老者，她見證著故鄉(xiāng)的點點變遷，那份蒼涼與辛酸又有幾人能知曉呢？ 三十年了，自我懂事起只要一回家，我就習(xí)慣在老屋前大喊兩聲：“奶奶，奶奶，我回來了。”然后奶奶就會瞇笑著眼睛蹣跚地從房里出來迎接我。前幾日，我回故鄉(xiāng)一趟，因為祖母老埋怨說我舍不得帶孩子回家讓她看一看。一到老屋前，我照常還是大喊兩聲：“奶奶，奶奶，我回來了。”“嗯！”奶奶習(xí)慣地回答我，可這次，她沒出來迎接我。我來到廚房，她用手撐著雙腿正想站起來，她的背比去年更駝，看見我仍是瞇笑著眼睛：“寶寶，你回來啦！”她的聲音大不如從前的圓潤，眼神也不太好使，我的眼睛突然就濕潤了。祖母急匆匆地要抱她的曾孫，她佝僂著身子，可怎能抱得動她的曾孫呢？于是她就去親曾孫的小臉蛋，孩子沒見過曾祖母，自然怕她，忙把身子縮回來，可祖母拉著孩子的小手親個不停，孩子害怕得大哭大嚷，她卻樂呵呵的。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似乎在此刻更能勾起我的傷懷。如今祖母的白發(fā)一日比一日多了起來，故鄉(xiāng)的路還是那條坑坑洼洼的小泥路，僅多了幾蓑煙草而已，門前的那棵古樹，幾年前被雷電觸死，仍孤零零地挺立在那兒。 我走了，天灰沉沉的要下雨，祖母央求送我，我未答應(yīng)。行至不遠處，我用相機拍下了故鄉(xiāng)村落的全貌，祖母或許正偷偷地目送著我，故鄉(xiāng)的景色一定少不了她的。 故鄉(xiāng)啊，一半是童年，一半是思念。 （《中國散文家》2010年第2期） (責(zé)任編輯：副主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