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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鞏高峰:一種美味

    優(yōu)美散文2021-04-04180舉報/反饋
    一種美味
      
      鞏高峰
      
      他清晰地記得,六歲那年夏天的那個傍晚,當他把一條巴掌大的草魚捧到母親面前時,母親眼里第一次出現了一種陌生的光。他甚至覺得,他在母親眼里一定是突然有了地位的,這種感覺在隨后下地干活回來的父親和兩位哥哥眼里也得到了驗證。
      
      他有些受寵若驚。此前,他的生活就是滿村子躥,上樹掏鳥窩,扒房檐偷瓜摘桃。因此,每天的飯都沒準時過,啥時肚子餓了回家吃飯,都要先挨上父親或母親的一頓打才能挨著飯碗的邊兒。
      
      那天不一樣,母親把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母親終于接過那條魚時,他忽然有一點點失望,那條本來大得超出他意料的魚,在母親的雙手之間動彈時,竟然顯得那么瘦小。
      
      準確地說,在那之前他沒吃過魚,唇齒間也回蕩不起勾涎引讒的味道。他相信兩個哥哥應該也極少嘗過這東西——在母親的安排下,他們手忙腳亂地爭搶母親遞過的準備裝豆腐的瓷碗。豆腐,是跟年聯(lián)系在一起的東西了。天!為了那條魚,母親要舀一瓷碗的黃豆種子去換半瓷碗的豆腐來搭配。隱約的,他有了美味的概念,還有慢慢濃起來的期待。
      
      父親坐在灶前看著火苗舔著鍋底,一邊簡單地埋怨了幾句,似乎是嫌母親把魚洗得太干凈了,沒了魚腥味。這已經是意外里的意外了,平日里,父親一個禮拜可能也就說這么一句話。父親埋怨時母親正在把那條魚放進鍋里,她輕手輕腳,似乎開了膛破了肚的草魚還會有被燙痛的感覺。父親笑了笑,帶著點兒嘲意。母親嗔怪著說,你笑什么笑!魚真的還沒死,還在鍋里游呢。說著,母親還掀了鍋蓋讓父親看。父親保持著笑意,不愿起身。
      
      母親拿著裝了蔥段蒜沫的碗,就那么站著等水燒開。
      
      他則坐在桌前,看這一切時他是不是雙手托著腮?他忘了。反正所有的記憶都是那條魚,和圍繞著那條魚而產生的夢一般陌生的氣息。那天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他是這頓美味的締造者,可以游手好閑。父母的舉動讓他覺得他有這個資格。
      
      在豆腐到來時,母親甚至都沒來得及埋怨一下一貫喜歡缺斤短兩的吳豆腐販子,因為豆腐馬上就被切成塊下了鍋。美味,帶著很多的迫不及待,還有一點點的張皇。張皇什么呢?魚都在鍋里了,它還能游回村頭那條溝里去?不過這種張皇讓他有點熟悉,在溝里捉到魚時他也這么心慌來著,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條溝里竟然會有魚。
      
      來不及細細回味了,豆腐一下鍋,屋子里忽然鮮香撲鼻。他是第一次知道,魚的味道原來是這樣的,新鮮得讓人稍稍發(fā)暈。在魚湯從鍋里到上桌之間,他拼命地扇動鼻翼,有些貪婪地往肺里裝這些味道。他相信裝得越多,可供回味的時間就越長。
      
      至于那鍋魚湯具體是什么滋味,他倒完全不記得哪怕一點細節(jié)。因為全家吃飯喝魚湯的狀態(tài)都有些鹵莽,只有嘴唇和湯接觸的呼呼聲,一碗接一碗時勺子與鍋碰撞的叮當響聲,還有一口與另一口之間換氣時隱約的急促。
      
      那天飯桌上的氣氛也不一樣,一家人習慣的默不做聲完全沒了蹤影,父親開口談天氣了,兩個哥哥則說了今年可能的收成。而母親,只是嘴含笑意,一遍又一遍地給大家盛湯。
      
      最后,父親說了一句有點兒沒頭沒腦的話,他說三子該上學了。
      
      他就叫三子。如今回想起來,對魚湯食不知味的原因應該就是這句話。兩個哥哥沒進過一天學校的大門。現在到了他三子,父親說他該上學了。該,就是要,快要的意思。他忘了兩個哥哥投過來的眼神的內容,他忘了魚湯是什么味道,他忘了那個晚上一切的細節(jié)。
      
      美味?美味是什么味呢?當他終于能背著書包從村頭墻角中出來,忸怩地走進學校的大門,他離美味的書面意思越來越近。但是,他知道美味的真正意思并不是之后的上學,仍然是有魚的那天晚上——
      
      兩個哥哥忽然就飽了,先后離開桌子回屋睡覺,可是魚湯每個人起碼還可以盛兩碗。他們沒解釋為什么,也不用解釋,地里的活要起早貪黑,否則這種魚加豆腐的美味只能還是好多年享受一次。父親愣了愣,恢復了以往的鐵嘴銅牙的表情。母親端著碗,出神,她似乎用眼神示意過父親的口不擇言,但是現在她卸去了笑容,朝著屋外黑乎乎的夜空,一直出神。
      
      可是羊要進圈,牛要喂草,豬還要吃食。全家都這么愣著不能解決一點問題。他起身去做,也只有他,還有心情做。
      
      坐在灶前添柴火煮豬食時,已經是最后一項了,他剛把火點著,第二把柴火他就抓著了一個粘粘軟軟的東西,湊到灶前的火光里一看,是那條魚。從鍋里蹦到地面,它顯然已經超越了極限。現在,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還閃著一絲詭異的光。
      
      “他”,是我的一個兄弟,綽號老牛。關于美味的一些細節(jié),你可以向他求證。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這種美味,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能嘗得到的。
      
       (責任編輯:副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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