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你消逝的背影(外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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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你消逝的背影(外六首)
靳春
仿佛，一條蜿蜒而崎嶇的徑道
把你的背影，逐漸地拽入凕濛的暮色
我強抑的悲泣，打了幾次的彎折
終于，在山腳下匍匐
分明是一個猝不及防的童話
那里面嚴(yán)寒驚駭?shù)那楣?jié)
讓野玫瑰枝上的葉子紛紛地凋落
你輕易地抽回了對愛信誓旦旦的許諾
讓我怎不感到徹骨的痛灼和憂傷
也許，對于你來說
在你眼里，我是一根輕飄飄的羽毛
你不知道，由于你永久的叛逆
那些在大地上被凍裂的罅縫
只在夢幻中的夏天，才有翩然的蝴蝶
撲來彌合，我慢慢地禱告遠(yuǎn)方
愿不再盲目，原本不屬于你的樹林
驚動癡迷的小鳥，慌恐地劃破湛藍(lán)的晴天
抑或，彼此再一次偶爾相遇
同樣是陌生的路人，都不屑一顧
惟一突出矜持的目光，像鋼針一樣刺來
如此，我無聲地拋下殷殷的血滴
也并不向你砸去雪崩的詛咒
為了維護(hù)我尊嚴(yán)的人格
只遠(yuǎn)遠(yuǎn)地離去，裙裾掠起地上的旋風(fēng)
固囿不該得到的希望，是太癡迷
此時，擦干眼里灰暗的情景，也轉(zhuǎn)身走去
心里遺憾的空缺，明日在返樸歸真中
尋找繽紛的色彩，重新描述燦爛的早晨
我和你
仿佛，是兩座相隔的大山，那種等待
已被峽谷俘虜，惟一沉默地佇立
肆意妄為的朔風(fēng)，在蠱惑野棘枯槁的饒舌
雪花，又飄舞中模糊了倔強的形象
我們夢里的楓林，羞紅的葉子
此刻，一身白衣，而那些悼祭的情緒
仍尋找泥土，一條一條裸露的虬根
于頑固的巉巖上表達(dá)朝暮的執(zhí)拗
毋須廉價的慰藉，近在咫尺
卻無法相依，我們逾越不過蜚短流長
世俗的落差，只能讓寂然中低頭
但愛的心，無法泯滅！一輪鮮紅的太陽
從我這邊升起，又從你那邊降下
一只一只盤旋的鷹隼，把彼此的感情
振翅，勾通高遠(yuǎn)而遼闊的藍(lán)天
漫長的痛苦，借助于滂沱的大雨
于一個晝夜，流成無數(shù)渾濁的淚水
守望，們們佇立于一個位置
伴隨冷暖，一條鴻溝在無所不為地擴散
而聊齋中的狐貍，踅道印下的梅花
悄然地提示，我們失敗于懦弱的氛圍
縱然，暴雪填平，似乎不再分離
但誰也清楚，一切經(jīng)不住耳熱的融化
痛苦，于尋覓中無法突破的日子
最終從屬為一個寓言，是兩棵榆樹
執(zhí)著的虬根，穿過峽谷，祈盼走到一起
超載
____上海外灘寫意……
一對一對年輕的戀人，勾肩搭背
構(gòu)成長堤，一字兒排開
上海，你這一艘行駛的巨輪
這個時候，是嚴(yán)重地超載
顯然，那鋪位票，都被搶購空了
他們，才無奈地站在舷窗之外
并毫無怨氣，只把心里的蜜汁金棗
傾吐給月光，傾吐給江水
你讓我這樣去走
你提醒我，那片開闊地帶
有蒼蠅和蜥蜴，還有豺狼和蟒蛇
讓我不要輕易地穿越，否則，一切麻煩
都會撲來。一些躲在山崖下的黑鳥
也乘機聒噪，招來太陽的跌落
你告訴我，我該貼著一排莽蒼的榆樹
于蔭蔽下，踏著小草，悄然地去走
礫石，硌疼我的腳板，我不吭聲
即使，重摔一跤，我咬牙爬起
對躺椅上搖扇納涼的人，無需過多地解釋
你叮囑我，懷里揣的著作，不能丟掉
否則，讓撿拾的撕下，做引燃香煙的紙火
不必提防小草，踏下的腳印，縱然消失
它們十分驕傲，當(dāng)我被人矚目的時候
小草宣布，是滬送的小徑
你暗示我，一次一次的手勢
在那樣生活的日子，都是打出的啞語
十分欣喜，我迂回的穿插，是太巧妙了
我們擁抱之時，那開闊地帶上的烏煙瘴氣
又變幻成了蝴蝶、鮮花，一派夭桃秾李的春天
你對我說，一排榆樹，仍在保持靜默的狀態(tài)
韜光養(yǎng)晦，這種低調(diào)，是一個奧秘
別離
風(fēng)起，垂柳上枯黃的葉子
伴隨一輪夕陽，也紛紛地墜落
一切回憶的霞彩，在西山上輻射璀璨
如此的背景下，你沿著一條來時的小徑
牽著我的目光，迅疾地走了
仍是湖里的垂柳，在最低的天宇
又讓蕩漾的淸水，在拍打里一次一次地呼喚
那極微弱的音聲，乘著絨羽般的空氣
接受密云不雨，一個佇立的祈求
或許，這是命運的懲罰
我該懂得，已經(jīng)鋪展成了遙遠(yuǎn)的景色
當(dāng)初，于草坪上撒滿的誓言
也曾蠱惑無數(shù)的熒火蟲，提著燈籠
撥開草叢，一次一次地檢驗誠實的深度
這個時候，小溪里閃爍的眸子
在嘲笑我的軟弱，惟一知道
我們種下的野玫瑰種籽，在發(fā)芽中枯萎
相信，一定是遇到了板結(jié)的土嚷
都是遙遠(yuǎn)的往事，迷濛的浮云逐漸地漫開
似是而非，喋喋不休地饒舌
憎恨阻隔的大山，皆因我太癡情
你走進(jìn)兩扇釘滿繁星的門扉
砰然一聲，讓我沉墜于幽深的湖底
于是，沒有浮力的祝福
分明有一顆明星，在我的視野里游弋
誰也弄不懂的密碼，都破譯于天外
一如你給我的一吻，使我感到暈眩
而一切湍急的漩渦，詮釋我把生命的火光
一再地憧憬，又在生活的幕布上投射
不偎大樹下抽泣，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
讓我勇敢地面對，并槍斃這個日子
無疑，當(dāng)同你相逢之時，我也一樣彬彬有禮
給你衣褶里埋藏下輕柔而磁性的語言
而我，一個轉(zhuǎn)身，并邁出堅定的步伐
首先，去走那截寂寞的開闊地帶
明天，太陽，一定從東面的山巔上升起
前程
向往的鐘聲，在古剎中沉默
我被一種神奇的引誘，撩撥得心里發(fā)癢
于缺口處，渴望看到團(tuán)欒的滿月
仿佛，一天一天，又尋找不到競爭的對手
總也感到是在激流中掙扎，一切又俶爾消失
惟一在微茫里，一個遙遠(yuǎn)的呼喚
在倒下時，讓神奇的一雙大手，又托出水面
我站立時，在感慨中喘息，探尋空蕩的寂寥
帶來的魔方，在我面前，那是偉岸的山峰
于是，我沿著坎坷崎嶇的徑道，再去攀登
棘叢劃破的血口，滲出忠誠，頭暈?zāi)垦?/div>
腳下是深淵，呼嘯的山風(fēng)，也扯起我的衣襟
我豁出去了，半途而廢，只能是殉葬的祭品
我的目標(biāo)，在逐漸地接近，誰打出的口哨
不幸，在我心靈上又劃下大的創(chuàng)傷
如此，眼前，一樣是曠遠(yuǎn)的沙漠
同我伴行的駱駝，啃著稀疏的枯草
似乎明白，盡快地走出，’平這上演的悲劇
幾經(jīng)顛仆，我的矜持坍陷了
但我，終于從痛苦中找到了振作的毅力
向往的鐘聲，這時響了
不是在皈依的時候，銅箔的音階
于我周圍制造的氣氛，是極大的鼓舞和鞭策
我又沿著留下的腳跡
毫不懷疑，一切驚喜激動的目光
在我臉上排列，都成了一道難解的方程
而我大膽地聲明，這不是獲得的期盼
須知，我還得重復(fù)我堅持不懈的操作
這才發(fā)現(xiàn)，那是山巔上一輪火紅的太陽
一棵崖壁上的白楊
突兀的活力，增強大山矗立的形象
一圈一圈，心的搏動，拍擊博大的世界
在緘默中壯大，你有頑韌和獷悍
決不因縫罅中生長，就找到沉淪的注釋
不，無論是承受痛楚，也無論是承受甜蜜
毫不掩飾，于崖壁上撞出遼遠(yuǎn)的回聲
讓生命發(fā)出悲壯而激憤的吶喊
落葉，不是逝去，且在尋找嶄然的質(zhì)點
此時，滄桑遺珠，是有更大的魅力
太陽落進(jìn)湖水，也許，掀動狂囂
在平復(fù)之后，恰當(dāng)?shù)嘏恼詹▌拥逆湱h(huán)
如此，生命，在這靜謐中擴散
這是一棵楊樹，橫截的斷面
一幅傑作，不是圖案，也不是花紋
而是象形文字，一部不朽的史書
記載下珍愛生命，都是遺大投艱的日子
(責(zé)任編輯：副主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