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朵獨屬自己的花
文/曉寒 【一】 初夏的午后,樹影里泄下斑駁的陽光,靜謐安然。我坐在窗前,手執(zhí)一本《月亮與六便士》,心里泛起難以言說的思緒。那是我第一次突破該書前面部分的生澀,一口氣讀完全本。于是明白,好的東西,有時會晚一點到來,可能就在苦澀之后。 主人公查理斯·思特里克蘭德是個奇特的人,因為行為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往往被人們視為“怪物”。原本他是職業(yè)的證券交易人,有著不菲的收入和美滿的家庭,突然有一天像是被魔鬼附了體,為了畫畫而棄家出走。 他到了巴黎,獨自一人在破旅館里畫畫,窮困落魄。作者見到他時,他已經(jīng)形同乞丐。他往返奔波于兩個地點,為了分別得到別人施舍的面包與湯。他不肯回頭,不理會妻子對他的原諒和召喚。有一種強(qiáng)烈的力量驅(qū)使他,走向夢中的家園。 后來他到了與世隔絕的塔希提島上,終于找到靈魂的寧靜和適合自己藝術(shù)氣質(zhì)的氛圍,創(chuàng)作出一幅又一幅震驚后世的杰作。多年后,在他的精神之鄉(xiāng),他與他的偉大畫作《伊甸園》一起歸于沉寂。 合上書頁的那一刻,我掩卷嘆息,眼前似乎綻開一朵自由而肆意的靈魂之花。我想起另外兩個人,他們用熱愛與執(zhí)著展示了生命的無限張力。 【二】 李東力在《中國夢想秀》的舞臺上,跳了一支舞。沒有人記得背景音樂是什么,大家的目光分分秒秒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奔跑上場,扔掉支撐,接連幾個后翻,匍匐,爬起,倒立,空翻,一躍而起,然后是完美的托馬斯全旋……他的舞蹈震撼全場,人們起立,鼓掌、驚叫,不由自主流下敬佩的眼淚。 他站在那兒,白衣翩然,傲然笑著,一臉陽光。也許在我們世俗的眼光里,他不該有這樣燦爛的笑,因為他強(qiáng)壯的左臂下,支撐身體的是一只拐杖,左腿齊大腿根處向下空空如也。他是一位獨腿舞者。 3歲那年,他在一場車禍中失去左腿,只能靠拐杖來維持身體的平衡。由于從小熱愛藝術(shù),十幾歲進(jìn)入了殘疾人雜技團(tuán)。他舞蹈里的跳高以及托馬斯旋轉(zhuǎn)動作,都需要強(qiáng)大的腿力,為了鍛煉,他每天單腿踩自行車10到20公里。無數(shù)次的摔倒再爬起,把他磨煉成了一位出色的舞者。 如今,李東力被譽(yù)為“單腿托馬斯”,成為著名的殘疾人舞蹈藝術(shù)家,他用堅毅顛覆不幸,綻放成一朵不屈的生命之花。 【三】 我在一則新聞里看到蟲蟲,她坐在一個雪白的房間里接受訪問,墻上繪著藍(lán)色的鳥兒和花朵。彼時,她坐在一只藤椅里,齊肩的發(fā),經(jīng)典的格子襯衫,牛仔長裙,臉上露出孩童般純真的笑。 蟲蟲已經(jīng)出版《跟我去香港》、《跟我去臺北》、《跟我去澳門》三本旅行繪本,前一本是她獨立完成,后兩本是跟好友的合著。她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出書,原本畫畫只是她用來記錄生活的一種方式。 蟲蟲的專業(yè)是美術(shù)教育,職業(yè)是IT編輯,直至2007年,她已經(jīng)6年沒有畫過畫。(m.haoli737.com)在一場病痛之后,她說:“我要畫畫。”于是,每天在工作之余,她用一支黑色的簽字筆,畫一切映入眼簾的東西:手機(jī)、水杯、電腦、凳子……后來,在家里畫不夠,每次旅行就邊走邊畫。 三年后,《跟我去香港》上市,受到眾多網(wǎng)友的力挺。書里的畫全部是細(xì)膩的手繪,風(fēng)格自由明快,獨具特色,再配以簡潔空靈的文字,體現(xiàn)出一種自然的真純,讓人一看就愛不釋手。 有著孩童般好奇之心的蟲蟲,擁有一個炫彩的世界,攝影、手工、漫畫、寫作,她對生活以及生命的熱愛,讓她成長為一朵自然而本真的花,一如她的畫風(fēng)。 這如許美好的追尋與堅持、不屈和自由,朵朵盛放,動人心魄,讓人在時光的靜寂之處沉思,直抵靈魂深處。他們成功了,無關(guān)名利,無關(guān)權(quán)勢。他們靜靜地,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歸內(nèi)心,栽種下一棵屬于自己的生命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