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之秀——我眼中的校園
迎接我的,總是清晨的面孔。 印象中,總是彌漫著淡淡的霧靄,總是鋪灑下金粉般的陽光,總是有高挑俊秀的楓楊清淺的嫩葉在藕荷色天空的一角嫻雅地輕搖,仿佛出自名門的閨秀,清晨在巷子的轉(zhuǎn)角那兒顧盼,微笑。我于是也總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淺淡微笑了,琵琶婉轉(zhuǎn)如流水的樂音與詩詞中流轉(zhuǎn)的輕愁所充溢而成的古典氣息撲面而來。 愈是在這座校園中待得久了,愈是愛沿著長滿了青苔或是匍匐了幽綠的藤蘿的墻根慢慢地踱步。我想那怎是普普通通的墻根,因為我總在想象一百年前,有一位和我一般年紀的女孩兒,著玉白色的斜襟上衣和豆沙綠的裙子,常常在這同樣長滿著青苔或是匍匐了幽綠的藤蘿的墻根下似閑非閑地來回,一百年前的風也一樣地輕拂過她的臉頰,吹起她的發(fā)梢,一百年前的陽光也一樣地溫暖著她的眉梢和唇角,一百年前不知名的野花而今依舊不知名地春開秋謝,一百年前少女純凈的微笑與眼淚卻早已飄散在歷史的塵煙里。 那楓楊清淺的微笑,便是得了她一回首,一低頭時嬌羞的眼波吧。 而我每晚告別的,總是若即若離的夜色。 我喜歡在喧鬧的人潮散去后,慢慢從過道上走下,經(jīng)過在夜風中沙沙輕響的杉樹,經(jīng)過散發(fā)幽幽馨香的紅山茶,穿越被整個兒地籠罩在清幽月色下的操場。那是因為,我仿佛可以在寂靜中聽見一座溶進了歷史時間暗流的校園在熟睡中香暖而溫潤的鼻息聲,仿佛可以聽見古箏《西江月》、《雨打芭蕉》隱約的彈撥聲,仿佛可以看見舊時深邃天空里若隱若現(xiàn)的星斗,感同身受彼時濾去了外界塵雜,時局紛擾的純和與寧靜。 她就是永遠溫婉平和、永遠典雅大氣的,那是時間與空間都無法磨滅的歷史的痕跡,是任何變遷都無法改變的氣質(zhì)和底蘊,是那個在我心底時時于輕淡霧靄中輕柔回身、親切微笑,又在寫滿淺金色陽光或是鴿子灰的透明雨簾中漸行漸遠的名門閨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