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時光里對我笑
父親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多少年我記得很清楚,只是強迫自己不記得那個數(shù)字,怕那個距離太遠,遠的生分感太強。 父親還在的那個年代,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父親節(jié),其實不管是什么節(jié)日,每一天我都在祝福,都在想念。 父親的容顏始終定格在了年輕的那個帥,那個高,雖然不富有,但不妨礙他在我心里的形象,那些年,我們的日子過的平淡溫暖,節(jié)假日沒有禮物,沒有祝福,可是直到現(xiàn)在,我還堅定的以為我們的家是快樂的。 在我僅僅記事的那幾年里,感覺對父親的記憶少的可憐,懵懂的童年,我只顧著自己玩,自己在自己的空間里做夢,無法用那時的純真理解他成熟的心態(tài),所以現(xiàn)在才知道他的不容易,他的不舍,他咬著牙做了很多我不高興的決定。 一直在責備自己,為什么沒能在相處的日子好好珍惜,為什么沒能替他捶捶肩,為什么沒能把那些好吃的和他共享,為什么在他病重的時候沒能暖暖陪伴,我知道我太自私了,在他有生之年沒能做一個貼心的小棉襖,以致在后來的許多年,我討厭自己。 父親高大清瘦,很少發(fā)脾氣,或許小孩子都一樣,慢慢的惡勢力會滋長,會在做錯了事之后巧言詭辯,會撒嬌,會在即將要挨打的時候逃跑,害得他深夜緊張的到處找,從而知道了自己在父親心里的分量,更是為所欲為了。 我只是用他的愛來欺負他,他總是笑著,所有的感情流露都是自然的,總是以為這種生活是長遠的,不曾想過分離,甚至對死亡一無所知,那時的自己有些呆,有些傻,有些理所當然的享受親情 笑著笑著時光就遠了,笑著笑著他卻突然走了,所有溫暖的點滴瞬間冰封了,恐懼感充斥著我的后半生,怕吃不飽穿不暖,怕被別的孩子欺負,怕以后漫長的歲月沒人陪我奔跑,風雨人生沒人為我撐傘,我是那么的自私啊,從沒曾想過要陪他變老,做他一生的小棉襖。 沒有了父親覺得自己很可憐,別人家的父親成了我仰望的支撐點,幼小的年齡卻出奇的沉默,如同那座墳墓,亦或如同掃墓時那難言的痛,心里的感覺要撐爆血管,外表卻無一絲波瀾,我想我一定被傷的徹底了,以至于我自己嚇到了自己。 我只是個孩子,在每每想起他時,這種感覺尤為強烈,我只是一個小孩子,不管我的父親在與不在,想起他,我就是個孩子。 我從不認為我成熟了,即便我也有了孩子,我還是想在每個想他的深夜撒撒嬌,對著墻壁,對著空氣,對著窗外,對著埋葬他的那個方向。 父親到底去了哪里?去了天堂還是靈魂飄遠了?我從來沒有答案,我只是堅定的以為他在我心里,是我的牽掛,是我的不舍,是我最深的傷痛。 除了想念,我不能再做些什么,除了兀自的嘮叨,我不能再陪他說說話,除了堅強,我不能再像無賴小兒一樣依靠著這座山了。 父親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嗎?不!那個高大清瘦的男子一直在時光里對我笑,一直看著我前行,一直在唱童年的那首歌謠,我一直都是他的寶。 在我心里,每天都是父親節(jié),我相信我想念著他,對他說的所有的悄悄話,他在天堂一定會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