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代
我一直喜歡回憶、回憶昨天和以往的事情,我的生活與全部。 當我成熟,生命也漸老,這些年,我經(jīng)歷了很多的事情?;楹笕曛校胰跃瓦^著平平凡凡的日子。從孩子出生、我們?nèi)乙揽堪耸墓べY維持生活。也許是貧窮的緣故,我從來不舍得隨便花錢,李嘉誠發(fā)的工資,我都會攢著,存放在一個紅布包里。 開始的生活,我們一貧如洗,家里沒有一件像樣的器具和擺設(shè),連個黑白電視都沒有,父親不同意我們結(jié)婚,他躺在床上一言不發(fā),故意為難我們、他要二干元聘禮,我知道父親以聘禮威脅,他是擔(dān)憂我婚后的幸福??墒俏覑劾罴握\,我喜歡李嘉誠,我始終沒有動搖過自己的信念,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我們舉行了一場簡單的婚禮儀式,我們開始了新的人生,想起那些年,我是那么傻,而且那么純樸那么善良,我從不嫌棄李家的貧困。 記憶猶新,我住在一階破舊的小下廂房,和奶奶擠在一個堂屋,但我很開心,無所顧忌,有一天,我?guī)е⒆庸浣?,孩子們站在小賣鋪里想吃糖果,想吃八達嶺方便面,我欺騙孩子吃糖牙疼,吃方便面?zhèn)?,拉著他們回家了,從那以后,我克制上銜,盡量不隨便花錢。 記得婚后一年,我們開始租房子獨立了生活,我離開了那間狹窄而又破舊的房間,每個夜晚,我都會聽到奶奶絮絮叨叨的話語,她喜歡講述過去,我聽過一個死者的故事,因為誤診,失去了年青的生命,后來,死于大同市傳染病醫(yī)院。奶奶講述的故事,是我們的父親,我們?yōu)榇硕己鼙础?/p> 父親死后,奶奶染了煙癮,她每天抽兩盒官廳。奶奶的煙癮,完全是父親死后造成的,她的寂寞她的痛,是一生的憂傷,奶奶巴不得父親死而復(fù)生,她經(jīng)常去森林里放聲痛哭。 為了使奶奶過的舒適安靜,我們租了房子離開了奶奶。 李嘉誠是交通局里的交通員,他有時回家有時住宿,他騎著一輛永久牌自行車,早走晚歸,自行車是我家唯一的交通工具,我每天都會等著李嘉誠回來一起吃飯。想起那些年,我們每天吃的是粗茶淡飯,玉米面窩窩,山藥煮白菜,清鹽淡水的讓人寒心,在鎮(zhèn)上,我認識的第一個女人是楊政妻子,楊政十分了解我的家庭背景,他讓我寫一份申請送給鄉(xiāng)政府里,她希望我得到一些救濟款,可是,我們年青力壯吃什么救濟?。℃?zhèn)上還有比我貧困的困難戶,我搖頭對楊政一笑而過,我知道楊政夫妻的心意,我很感激他們對我的關(guān)心。說心里話,我很感激楊政夫妻的好客和熱情。 總之,新婚的那些年,我們窮得幸福窮得甜蜜,我們相互尊重,不猜不疑,我們一起漫步在田野里,漫步在田間小路上,我特別喜歡大自然的美麗,李嘉誠開心地向我講述剛?cè)胛闀r的情景,他從小熱愛部隊、熱愛軍人,他愿意一輩子做一名合格的軍人,他在十八歲參軍入伍,在北京中國人民**總政部隊。他充滿了自信,充滿了希望,他興奮地在信中向母親表達了自己熱愛部隊的心情,可是,他寫的第一份信別人是看不懂的,字跡不成形,歪歪扭扭,他寫的字家里人根本就不認識,錯別字特別多。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最大的弱點是缺乏文化知識,原來,知識對人類是那么重要,沒知識是多可怕。后來,李嘉誠有時間就刻苦地閱讀小報練習(xí)寫字。一年后,他認識了許多字,學(xué)到了很多知識,他每天練習(xí)寫日記。 在擁有孩子的歲月里,我無比快樂、無比幸福,我感覺自己是多么令人神奇,一次次懷孕,五年中,我孕育了三個可愛的小生命,他們活潑可愛,就像小天使般環(huán)繞在我的身邊。我無法表達一個做母親的偉大,一個女人的神奇,女人用痛苦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幸福快樂,這些偉大壯舉,所有男人是做不到的,他們只能分享女人用痛苦換來的天倫之樂。 局里的同事經(jīng)常下鄉(xiāng)征費,他們談起城里的許多優(yōu)越條件來,城里有好的環(huán)境,學(xué)校、工廠,我也可以找工作掙錢。 我們最好的打算,是為孩子上學(xué)著想,為他們創(chuàng)造一片天地,放開視野,條件總是要靠自己去創(chuàng)造,我們挑選了盛夏季節(jié),搬遷到城里,我離開了家鄉(xiāng)的小鎮(zhèn)和親人,那天,我坐在一輛破舊的車廂里,一路啼哭,我說不出這種辛酸的心情從何而起,越想越痛越哭越痛,感情就是個奇怪的動西,它讓你無法流露,無法控制,無法言表,我淚如泉涌、從鎮(zhèn)上哭到城里,李嘉誠一邊開車一邊勸導(dǎo)說:“我們隨時可以回到鄉(xiāng)下看望家人?!钡揖褪强刂撇蛔∽约旱母星?。 搬到城里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容易,送孩子上學(xué),我就遇到了困難,學(xué)校對鄉(xiāng)村人制定了規(guī)章制度,外鄉(xiāng)人的學(xué)費,高于本地是二倍左右,盡管我在校長面前如何求情,他始終不肯答應(yīng)我的要求,校長得意忘形地坐在一把硬木椅子上,他說不是只針對我自己,而是大眾,我灰心喪氣地離開了學(xué)校,我再沒有更好的理由去求校長,我一路遐想:如果那個校長和我是親戚關(guān)系就好了,學(xué)校一定會為我免去一部分昂貴的學(xué)費,多于二倍的學(xué)費,對我來說是那么困難,他的工資只有三百元,我們只有依靠繼父送給我們的糧食,谷子、玉米和土豆。繼父是一個特別樸實善良的老頭,從父親死去,家庭瑣事都由繼父承擔(dān)供養(yǎng),他和父親的形象并沒有兩樣,我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繼父向我們發(fā)脾氣,他是那么慈善溫和。 我愁腸百結(jié),沉思著、想著,我突然想起李大春老師,李大春師范畢業(yè),就在鄉(xiāng)村任教,他是一名很有才華的教員,他從代課老師成為民辦教師,從民辦教師又轉(zhuǎn)成為正式老師,他平步青云地升級為二小校長,我不知道如何求他,后來想起母親的一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為了省去幾百元,我不得不低三下四,李大春小白臉,天生滿身書生氣,他直接撥通四小禿頂校長的電話,他們只談了幾句,事情就辦妥了,李大春一句話,就免了幾百元學(xué)費,當時我高興得真想擁抱李大春,李大春真是我的救星啊,他和我非親非故,只是幾面相交,他竟然如此熱情好客,李大春助人為樂的精神,永遠使我終身難忘。 學(xué)校的事情終于辦妥協(xié)了,我很快在瓷廠找了一份工作,不曾想,瓷廠的工作那么好找,我通過一個工人引薦,就找到了工作崗位,我開始學(xué)習(xí)陶瓷技術(shù),在小婉手下當了徒工,小婉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她比我小八歲左右,我聽從小婉的吩咐,扛著一架又一架板的模型,在車間里搖搖搖晃晃,我清楚小婉干的是記件工,我搬的越多,小婉的工資就越高,她巴不得我精力旺盛替她賣力,小婉頭也不抬只顧干活,她纖細靈巧的手指,和泥模型融合在一起,機輪快速炫舞,我看得真有點眩暈,小婉手功上的技巧是那么熟練。 我很想和小婉學(xué)到一些手工技巧,我趁小婉解手的時間,在機輪上練習(xí)了幾次,可是模型一個個在機輪上飛舞旋轉(zhuǎn),一個又一個的模型被摔成一堆碎石片子,這門技術(shù)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瓷廠的模型經(jīng)過細膩加工,就成了精制的瓷器,也保證了質(zhì)量,這些瓷器產(chǎn)品,大量出口和銷售在全國各地。為了學(xué)習(xí)技術(shù),我整整為小婉當了半個月的徒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