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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yōu)美散文

    父親的紀念章

    優(yōu)美散文2021-04-28152舉報/反饋

      我寫過一篇《母親的獎章》,記述的是母親當縣里勞動模范的事。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之際,我該寫一寫父親的紀念章了。父親是一位抗戰(zhàn)老兵。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他的子女不提起他,恐怕沒人會記得我們的父親了。

      以前,我從沒想過要寫父親。父親1960年去世時,我還不滿9周歲。父親生前,我跟他沒什么交流,他留給我的印象不是很深。因為我們父子年齡差距較大,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覺得父親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老頭兒。他不像是我的親生父親,像是一個與我相隔的隔輩人。不熟悉父親,缺少感性材料,只是我沒想寫父親的次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長期以來,父親給我的心靈留下的陰影太大,或者說我對父親的歷史誤會太深。別的且不說,就說我初中畢業(yè)后兩次報名參軍吧,體檢都合格,一到政審就把我刷了下來。究其原因,人家說我父親在國民黨的軍隊里當過軍官。

      對于父親的經(jīng)歷和身份,我們不是很了解。讓我們不敢爭辯的是,我們在家里的確看到過父親留下的一些痕跡。比如有一次,慣于攀爬的二姐,爬到我家東間屋的窗欞子上,在窗欞子上方一側(cè)的墻洞子里掏出一個紙包來。打開紙包一看,里面包的是一張大幅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穿著板正的軍裝,光頭,目光炯炯,一副很威武的樣子。不用說,這個看上去有些陌生的男人就是我們的父親??吹礁赣H的照片,像是看到了某種證據(jù),我和大姐、二姐都有些害怕,不知怎樣處置這樣的照片才好。

      母親也看到了照片,母親的樣子有些生氣。像是要銷毀某種證據(jù)一樣,母親采取了果斷措施,一把火把父親的照片燒掉了。母親的態(tài)度是決絕的,她不僅燒掉了這張照片,隨后把父親的所有照片,連同她隨軍時照的穿旗袍的照片,統(tǒng)統(tǒng)燒掉了。

      那么,父親的遺物一件都沒有了嗎?一個人戎馬一生,可追尋的難道只是一座墳包嗎?幸好,總算有兩枚父親佩戴過的紀念章,被保存了下來。紀念章先是由當過生產(chǎn)隊婦女隊長和縣里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的二姐保存。二姐出嫁后,趁我從煤礦回家探親,二姐就把兩枚紀念章包在一方白底藍花的小手絹里,交給了我。我把紀念章帶到工作單位后,把紀念章夾在我參加工作后的第一本工作證里,仍用原來的手絹包好,放在箱底一角。之后我走到哪里,就把紀念章帶到哪里。1978年開春,我從河南的一座煤礦調(diào)到了北京,就把紀念章帶到了北京。

      我沒有忘記紀念章的存在,但我極少拿出來看。父親的歷史不僅影響了我參軍,后來還影響了我入黨,我對父親的紀念章有一些忌諱。我隱約記得紀念章上有文字,卻不敢辨認是什么樣的文字。我的做法有一點像掩耳盜鈴,好像只要我自己不去辨認,紀念章上的文字就不存在。

      進入2015年以來,隨著中國人民紀念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的聲浪越來越高,隨著報刊上發(fā)表的回憶抗戰(zhàn)的文章越來越多,隨著一些網(wǎng)站發(fā)起的尋找抗戰(zhàn)老兵活動的開展,5月17日那天下午,望著辦公室窗外的陣陣雷雨,我心里一陣激動,突然覺得到時候了,該把父親的紀念章拿出來看看了。

      我終于把父親的紀念章看清楚了,一枚紀念章正中的圖案是青天白日旗,紀念章上方的文字是“軍政部直屬第三軍官大隊”,下方的文字是“同學紀念章”。另一枚紀念章的圖案是一朵金蕊白梅,上方的文字是“中央訓練團”,下方的文字是“親愛精誠”。紀念章像是被磚頭或棒槌一類的硬物重重砸過,紀念章背面的銅絲別針,一個扁貼在紀念章上,一個已經(jīng)沒有了??杉o念章仍不失精致,仍熠熠生輝,像是無聲地對我訴說著什么。

      虧得有這兩枚紀念章的存在,我才能夠以紀念章上的文字為線索,追尋到了父親戎馬生涯的一些足跡。父親剛當兵時還是一個未成年人,在馮玉祥的部隊當號兵。馮玉祥的部隊被整編后,父親一直留在馮玉祥當年的得力干將之一孫連仲的部隊。孫連仲是著名的抗日將領(lǐng),率領(lǐng)部隊在華北、中原一帶的抗日戰(zhàn)場上轉(zhuǎn)戰(zhàn),參加了良鄉(xiāng)竇店、娘子關(guān)、陽泉、信陽、南陽等抗日戰(zhàn)役。尤其在臺兒莊大戰(zhàn)中,孫連仲2萬余人的部隊在傷亡14000多人的情況下,仍頑強堅守陣地,為最后的大捷贏得了時機。孫連仲本人也因此名載中華民族抗日史冊。

      可以肯定地說,我父親作為孫連仲部下的一名軍官,聽從的是孫連仲的指揮,孫連仲的部隊打到哪里,我父親也會打到哪里。曾聽隨軍的母親講過抗戰(zhàn)的慘烈。母親說她親眼看見,一場戰(zhàn)役過后,人死得遍野都是,像割倒的谷捆子一樣。熱天腐敗的尸體很快滋生了密密麻麻的綠頭大蒼蠅,有一次,母親和隨軍轉(zhuǎn)移的太太們乘敞篷卡車從戰(zhàn)場經(jīng)過時,綠頭大蒼蠅蜂擁著向她們撲去。為了驅(qū)趕瘋狂的蒼蠅,部隊給每位太太發(fā)了一把青艾。她們的丈夫在和日本鬼子作戰(zhàn),她們在和蒼蠅作戰(zhàn)。到達目的地時,她們把青艾上的葉子都打光了。經(jīng)過那么多的槍林彈雨,父親受傷是難免的。聽二姐說,父親的腳受過傷,大腿根也被炮彈皮劃破過。父親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算是萬幸。

      抗戰(zhàn)勝利后的1946年正月,母親在部隊駐地新鄉(xiāng)生下了我大姐。有了大姐不久,母親就帶著大姐回到了我們老家。此時,擔任了河北省政府主席的孫連仲,把他的部隊從新鄉(xiāng)調(diào)往北平。父親本可以在北平繼續(xù)帶兵,但由于祖母對我母親不好,母親讓人給父親寫信,強烈要求父親退伍回家,如果父親不回家,她就走人。為了保住妻子和孩子,父親只好申請退伍。

      父親叫劉本祥,在部隊時叫劉炳祥。父親生于1909年,如果活到現(xiàn)在應是106歲。要是父親還活著就好了,他有可能會領(lǐng)到一枚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紀念章。還有,我會讓他好好跟我講講他的抗戰(zhàn)經(jīng)歷,他的兒子手中有一支筆,說不定可以幫他寫一本回憶錄。然而,父親已經(jīng)去世55年,他已經(jīng)走得很遠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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