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雨陪伴的日子
秋天的雨總是很多,已經(jīng)下了整整一周了,細雨霏霏,飄飄灑灑,如絲,如絹,如霧,如煙,雨,一絲一絲地飄著,多少詩人文豪贊美秋雨,它滋潤了萬物之靈,洗滌污穢,農(nóng)人在雨中開始播種、勞作,栽種油菜,播種小麥,趁著秋雨,此時有的農(nóng)戶忙著栽種草莓和中藥元胡,秋雨給了農(nóng)民多少希望啊,當然,一場秋雨一場寒,秋雨也是冰冷的,可是山村留守學生王寶每次對綿綿秋雨的感覺卻是一種悲傷,一種孤獨;可有點時候他感覺雨卻是他最好的陪伴。 王寶住在偏遠的山村,家里日子過得總是過的緊巴巴的,他的爸爸媽媽長年都在外打工養(yǎng)家糊口,供他和妹妹上學,他倆跟爺爺奶奶度過了他們的童年,孤獨的日子常常伴隨他們,他幾乎不和爺爺奶奶交流,學校里也幾乎很少說話,他喜歡有雨的日子,滴滴答答的雨聲仿佛是他和父母在聊天的聲音,他喜歡在雨后和妹妹在山上采松樹菌子,采野狝猴桃,金黃的菌子又好吃,還能賣了換錢,狝猴桃甜絲絲的,入口潤滑香甜,他喜歡雨的恩賜,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那么短!秋收時或者過年了,他的爸爸媽媽提著大包小包回家,母親抱著兄妹倆親了又親,他很木然,已經(jīng)不習慣母親的親吻了,他們一家團圓的日子總很短,在一起三四天過天??删褪侨奶旌笥值梅謩e了,他還記得,幾乎每次分別都是在雨雪季節(jié)。每次親人的分離,他感到天空也在哭泣,這一分離,弄不好又是一兩年。和爸爸媽媽一起時刻能有幾個幾年?他的妹妹都哭得淚人似的,他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每次到了雨天,他總是不由自主悲傷,落淚?!?,它還在下著,那是一個開學的雨季王寶又被人欺負了,在雨天里爺爺催他去交電費,去電管所途中被兩個青年從自行車上拽下來,“快點給老子拿錢,老子好保護你”,“我沒錢,我不需要保護”!他小聲說,“這家伙不老實,給老子打!看他拿不拿錢”,拳頭雨點般的打在他身上,這兩個壞人還狠狠的踢他,疼痛偏布全身,他感到絕望的無助,要是爸爸媽媽在多好啊,然后倆青年從他的口袋里搜出50元電費錢,然后警告他:“下次不老實,小心老子們打死你”,被人欺負后,他感覺像是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孩,他從小就因為脾氣暴躁不擅長與人相處,總是會和別人產(chǎn)生矛盾,可瘦小的他一次又一次的無助的坐在雨里。任雨沖洗著他受傷的青鼻腫臉,這一次像是被蹂躪,他發(fā)誓總有一定把他們踩在腳下!他不敢跟任何人講,他臉上有傷痕,但爺爺奶奶根本就不會在意他什么,他記得,爺爺每次給他送午飯,不是一包方便面,就是兩個冷饅頭,他忙著去茶館打麻將了,回到自己家里也不知道怎么說,他拿出父母平時給的零花錢去交了電費,從此以后,他開始鍛煉身體,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還認識了幾個社會上的人,和他們一起吸煙,喝酒,打架!他愿望實現(xiàn)了,他糾集了一伙人狠狠教訓了搶他錢的人,可是他還是很煩惱,他的內(nèi)心卻還是那么虛弱。他認為自己至少不是一個壞人,現(xiàn)在,這是一個十七歲的雨季,他不希望這樣下去了!他還有可愛的妹妹,妹妹學習非常好,考個重點高中應該沒問題,家里的土胚房子早該修了,可是,父母打工掙得錢實在太少了,爺爺又好賭,奶奶病有多,可怎么辦呢?他決定出去闖闖。 在放署假的時候,他沿著曲折的小路,悄悄和同村李叔出走了,只給爺爺奶奶留下紙條:“我打工去了。”背包里里面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幾本課本。 幾經(jīng)輾轉(zhuǎn),在漢中的某建筑工地上,在李叔的幫助下找到了干小工的活。上工的第一天,他運磚頭和混凝土,推著一百多斤的車子到卷揚機錢,在平地上算不了什么,可是要推著著這車子沿著搭得并不穩(wěn)固的廂板走上樓上,卻并非易事。踩上去,腳下“吱嗄”響著,身子便搖晃起來,爬到四層樓,往下一看,眼前暈暈乎乎,他便膽戰(zhàn)心驚,雙腿直打哆嗦,衣服早已濕透了,真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 一天下來,全身疼痛難忍,胳膊競像發(fā)脹的饅頭,紅里透紫,腫得老高。夜里,王寶溜到工棚外昏暗的路燈下費力地脫下手套,發(fā)現(xiàn)雙手已是血肉模糊了。便將下工后買來的碘伏消毒液涂在傷口,錐心的疼痛遍布手掌。有人來了!他連忙往宿舍轉(zhuǎn)?!皩毻?,還不睡?”站在眼前的是李叔,“嗯,你是學生,第一次干小工,哎,手都爛成這樣,你個犟小子,咋不說一聲?明天不許推磚了,會感染化膿的……”“可……”“這樣,你明日去攪拌混凝土,我跟工頭說去?!薄安?!不要緊”出門在外,無緣無故受別人照顧,他有些不安。 一早上工,他又抓推起車?!澳悴灰耍 鄙砗髠鱽淼统恋暮鹇?,那是李叔的聲音,他奪過他的車,“走!我給工頭說好了,你去干拌混凝土的活,”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白天還好說,可是,一到夜里,聽著工友們的呼嚕聲,怎么也進不了夢想,總會想起學校里的同學和老師,還有親愛的媽媽,每當此時,眼淚禁不住流下,濕了枕頭。二十一天后,工地上的活結束了。他數(shù)著到手的八百多元票子,又走上了回家的路。這天,雨很大,但在車站他摸著縫在褲兜里的那卷鈔票,心里感到格外充實和輕快。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回家中,眼見妹妹拿著他給的零花錢開心地上學去了,奶奶用他給的錢去看病,他還買了一輛自行車騎著上學去……悅耳的播音聲驚醒了他,他從座位處站起來向檢票口走去。他邊走邊掏車票,糟了,車票沒了,他又下意識地去摸縫有錢在里面的褲袋,那個褲帶已被人用刀片劃開,八百元錢不冀而飛。命運怎么這么無情,仿佛老天爺在嘲笑他,他想放下不快,可痛苦伴隨著他,然而,這不快始終伴隨著他,他也想變個壞人去獲取不義之財,但他還是想做個好人,可恨的賊??!唉,他想,還是回去好好上學,總有一天,我會…… 雨陪他度過了17個年華,在他孤獨的時候,它陪伴他,傷心也只有雨不離不棄!后來他明白了,他不能放棄生活,想要征服世界,光靠蠻力怎么可能?父母的辛苦為了什么?怎么能自暴自棄?雨又下起來了。這一次他重新定義雨給他的感覺,好豁達,對萬物滋潤,不管你喜歡與不喜歡,總要做最好的自己,會想這段曲折的日子,也許這將是他人生重要的一個驛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