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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yōu)美散文

    行走的僵尸

    優(yōu)美散文2021-02-0183舉報/反饋

      縱橫交錯的高架橋底下,是我流浪的家,繁華的都市里夢跌落在天涯。曾經(jīng)的我懷揣著詩和遠方,一路引歌高唱:世界多美好,我要去遠方。遠方?jīng)]有走到,連詩也丟失了。
    流落在異鄉(xiāng)的街頭,摸著空空的口袋,想著回家的路,我欲哭無淚,欲語還休。
    抬頭望,四周是高聳入云的高樓大廈,樓上住著人家。那一塊一塊壘起來的磚,凝結(jié)了多少農(nóng)民工的心血與汗水。曾經(jīng)我也夢想有一格窗戶屬于我,在清晨推開窗戶是明媚的藍天,我可以迎著晨風(fēng)趕去工地的路上。夜晚拉開窗簾,便能看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原本想是可以拿了工錢再購置一個家,然而夢想與現(xiàn)實總是相差太遠,明明是個有錢人,我卻一貧如洗。
    討薪是個漫長的過程,維*更是讓我累彎了腰。
    那些行走在鋼筋水泥柱上的日子,沒有將我打跨,而今我只想討回屬于我的公道,卻沒有一個人愿意理我。
    多少次奔波在烈日和暴雨下;多少回汗?jié)褚律?;多少個夜晚,我頂著星星和月亮,行走在鋼筋橫梁。抬頭是天,天就在頭頂,低頭是地,地如百丈懸崖。
    抬頭看,七月的流火,在陰云密布的雨季里掙扎,低頭看,何處是我的家鄉(xiāng)。
    回家的路太過漫長,風(fēng)急浪大水漲,我沿著石梯一步步向上,總也找不到屬于自己的地方。世界很大,大到讓我不知所措,世界也很小,小到找不到一塊我可以安身的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前途渺茫。
    我問過路人,也問過警察,好不容易問到一個老人,他告訴我哪趟車可以經(jīng)過我的家鄉(xiāng):“先直走,再左拐,然后又向右,再拐一個彎就是了”。彎彎曲曲,曲曲彎彎繞暈了我,我只得走一截問一截,總算到了有列車經(jīng)過的地方。
    遠遠地看到一個美女,我與她好像在哪里見過,而此刻卻又想不起來。我厚著臉皮上去與她打招呼。我希望從她那里可以打聽到關(guān)于故鄉(xiāng)一丁半點的消息。
    她睜大一雙眼睛望著我,搖了搖頭又聳聳肩膀說:“不知道”。
    她這一系列熟悉的動作勾起了我的回憶,她應(yīng)該就是從我家鄉(xiāng)來的,說話的聲音還有故鄉(xiāng)的味道。
    我說:“你怎么可以忘了呢?我是某縣某鄉(xiāng)某鎮(zhèn)的哪誰……”
    她一手撥弄著頭上栗紅色的短發(fā),一手拿著手機,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我不認識你,走開吧!”
    我突然想起來了,她就是我鄰村的胖丫,右嘴角有一顆標(biāo)志性的黑痣。只是現(xiàn)在消瘦的身材,時髦的裝扮,變得有些陌生了。我還是從她的鄉(xiāng)音里認出了她就是胖丫,哦哦,此刻應(yīng)刻是瘦丫,或者應(yīng)該有一個更為時尚的名字或稱呼。
    我看她穿著破洞的T恤,和爛得不成樣子的牛仔短褲:難道她也混得不好嗎?所以不愿相認。
    胖丫踩著一雙小白鞋向前走去,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試著叫了一聲:“胖丫”。
    她回過頭,怔怔地望著我:“……”然后一扭頭,在我的視線里消失,一輛出租車揚起塵土消失在鋼筋混凝土里。
    “我不叫胖丫,你認錯人了?!背鲎廛嚱^塵而去,風(fēng)里的鄉(xiāng)音也漸飄漸遠。
    我呆站在原地,前面一座座撥地而起的高樓,車水馬龍,開滿鮮花。身邊是堆滿建筑垃圾的工棚,幾處歪斜荒廢的民房,瘋長的荒草。
    我的世界里沒有草長鶯飛,也找不到歲月靜好。眼前的美景亦是曇花一現(xiàn),原本清澈透明的河水不時散發(fā)出時濃時淡的腥臭味。怎么,是我的問題,還是城市的問題。我們從荒地上蓋起一座座高樓,架起一座座橋梁,卻無法看透人心,淘不凈這流經(jīng)城市的水。
    多少次我不由自主地拷問,是不是繁華與喧囂阻礙了視野,讓人看不見柳暗花明?一具具行走的僵尸,帶著麻木的眼神,虛假的笑容,正一點一點悄無聲無息地占據(jù)了城市的真誠。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農(nóng)村,農(nóng)村回不去,我只有選擇遠離。
    我發(fā)現(xiàn),我連逃的勇氣都沒有。
    活著,就得面對現(xiàn)實,殘酷也要把它咽進肚子里。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向著遠處的青山綠水,家的方向。烈日也好,暴雨也罷,我相信會有風(fēng)和日麗的那一天,也相信能找到家方向。
    開闊的湖面上,一圈圈淺淺的漣漪隨波瀾蕩漾開去,一簇簇荷花搖曳生香。荷花高仰著頭,向著天空微笑,蓮蓬低著頭望著水,似在思考荷生。一群鴨子撲通撲通滑進水里,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對面半坡公路上時不時經(jīng)過的汽車傳來一兩聲汽笛,嘰嘰喳喳的鳥鳴和著幾聲犬吠,還有小雞出籠的歡騰聲。小村莊的清晨散發(fā)出泥土的芬芳,果蔬的香甜。小河里潺潺的流水聲,偶爾聽到遠處傳來幾句人與人之間的細語交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這不是做夢吧!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物是如此的真實。窗臺上爬著的小貓,院子里的葡萄架,籬笆上的豆角秧。我掐了掐大腿,疼??蛇@是哪兒呢?我們家鄉(xiāng)沒有這大片的荷花池,我也不可能一夜夢回故鄉(xiāng)。
    “孩子,你起來了?”多么熟悉親切的聲音,讓我想起了母親,我卻不敢告訴她我的處境。
    一個花白頭發(fā)的阿婆趿拉著塑料拖鞋走了進來,我答應(yīng)了一聲:“阿姨,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你家?”
    阿姨說:“我兒子昨天去田里干活,看到你暈到,就把你撿回來了,幸虧你只是中署,這回好了?!?br>我吃著阿姨端進來的綠豆粥,想著世間依舊存在的那點美好。在這異鄉(xiāng)的客地,喝著這一碗綠豆粥,心中百感交結(jié),淚不敢流,心中生出了許多對生活的熱愛。
    感恩有您,感恩遇見,踏過荊棘,趟過苦難,我一定會找到生活中的那點甜。

      【編者按】:“感恩有您,感恩遇見,踏過荊棘,趟過苦難,我一定會找到生活中的那點甜?!蔽恼聵闼?,耐人尋味。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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