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清抒情散文——暗戀
《暗戀》 梅,是我的同學(xué),已經(jīng)去世好多年了。如今,我還是會常常想起她。 記憶里,梅長得很豐滿,但是,并不臃腫。她的眼睛很大,很有神。唇肉肉的,很紅潤,像是人們說的櫻桃。 梅學(xué)習(xí)很好,總是考第一名,當(dāng)時我們?nèi)嗤瑢W(xué)那真的是羨慕,妒忌,或許也有那么一點兒的恨。 梅,很窮,姊妹仨,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在那個物資還很匱乏的年代,一個普通農(nóng)民家庭,三個上學(xué)的,情況可想而知。 不過,梅很樸實。很少見她穿新衣服,不過,她衣服總是很干凈,看得出,她是個很干凈的人。 我們一塊從小學(xué),讀到初中。后來,她考入了我們壽光的師范學(xué)校,再后來,她當(dāng)上了一名人民教師。 我,名落孫山,回家務(wù)農(nóng)。 從那以后,我們很少見過面。 在那段日子里,我經(jīng)常會莫名其妙的夢到她,每次都是在上學(xué)的情景。 在夢里,她還是小時候時的樣子:柔美,溫潤。 夢是很奇怪的東西。每次從夢中醒來,回憶著和她在一塊兒學(xué)習(xí),心里總有一種失望的感覺。很希望能夢到和她纏纏綿綿,感受她的柔情蜜意,哪怕是一個熱吻,或者是一個熱烈的擁抱……。然而,夢,總是不盡人意。 夢想,往往不符合清醒時的思維模式。 我朦朦朧朧感覺,我愛上了她。那是一種深深的思念和渴望。 然而,現(xiàn)實很殘酷。她是一個走出了農(nóng)村的國家公務(wù)員,而我,只是一屆草民。從一開始,這種癡心妄想注定就是一個錯誤。 漸漸地,這種思念就成了一種暗戀。 暗戀,有時候很美,讓人很享受,在寂寞里,或者是在寂靜的夜里,盡情的幻想和虛構(gòu)一份風(fēng)花雪月的故事,在故事里,享受那份美好和甜蜜,是很美妙的事。 然而,暗戀,有時也很讓人懊惱。明明知道不可能,可還是硬生生地騙自己,硬生生把自己拉進(jìn)一種虛幻里。于是,暗戀便成了一種痛苦。 有一次遇著她,是在一個夏日。在村東頭的鄉(xiāng)路上,她巧合般的走進(jìn)了我的視線。她還是那么豐滿,迷人。 “哎!李泉清”,她的聲音熱情而溫柔。 “哎,是你!你這是從哪里來?”我有些激動不已。 “學(xué)校放假了,我才回來”。 我停住了腳步:“你還在壽光上?”。 “啊,再有一年就畢業(yè)了”,她邊走邊說,并沒有停住腳步,“我走了?!?/p> “啊,好?!?/p> 也許是她歸心似箭吧!她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我激動而失望的視線里。 失落,極度的失落!她沒有給我們太多說話的機(jī)會。 我常常這么安慰自己:少女的心,是羞澀的?;蛟S她那是一種矜持。 從此,我的暗戀如絲。 從此,我在暗戀里品味著一種神奇的甜蜜與苦澀。 時光如梭。 有一天,我從朋友那里得知了她已經(jīng)結(jié)婚的消息。我的心情莫名的懊惱。 又是一個夏日,我從朋友那里聽說了她得了癌癥的消息。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好想,我能有回春的妙手,將她的病治愈。 然而,我不能,我沒有這個能力,雖然我讀了三年的函授醫(yī)專。很慚愧,我無能。何況,我們根本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面對流言蜚語,我的懦弱戰(zhàn)勝了我自己。一切都在暗戀里,默默無語。 再后來,還是聽那個朋友說:梅死了,死于癌癥。 起初,我還半信半疑,后來,確認(rèn)了她的消息。 不知為什么,這一會,我的心情卻很平靜,是一種莫名的平靜。 一萬次的牽念,最終修煉成了永恒的暗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