鮭魚歸魚
朋友開車帶我從西溫哥華到北溫哥華,路過一座大橋,特別停車,步行到橋上看河水。 河水并無異樣,清澈悠然地穿過樹林。 “到秋天的時候來看,這條河整個變成紅色,所以本地人也叫作血河?!迸笥颜f。 原來,到每年九月的時候,海里的蛙魚開始溯河而上,奮力游到河的上游產(chǎn)卵。娃魚的頭是翠綠色,背部是藍灰色,腹部是銀白色,但是一到產(chǎn)卵季溯溪上游的時候,全身都會轉(zhuǎn)變成紅色,愈來愈紅,紅得就像秋天飄落的楓葉一樣。 在擁擠向上游的過程,一些畦魚會力盡而死在半途;一些會皮膚破裂,露出血紅的肉來;還有一些會被沿途鳥獸吃掉;最終能到上游產(chǎn)卵的只是極少數(shù)。 虔信佛教的朋友說,他第一次到河邊看鮮魚回游,見及那悲壯激烈的場面,看到楓與血交染的顏色,忍不住感動得流下淚來,如今站在河水清澄的橋面上,仿佛還看到當時那撼人的的畫面。 娃魚為什么從大海溯溪回游?至今科學家還不能完全解開其中的謎。 但是,我的朋友卻有一個浪漫感性的說法,他說:“娃魚是在回故鄉(xiāng),所以畦魚也可以說是歸魚?!?span id="i1kkmkl" class='f50329'> 蛙魚是在河流的水源地出生,在它成長的過程中不斷地游向大海,雖然在海中也能自由地生活,在最后一季總要奮力地游回故鄉(xiāng),在淡水產(chǎn)卵,乃至死亡。初生的娃魚在河中并沒有充足的食物,因此初生時是以父母親的尸體為食物而長大的。 朋友說:“可惜你不是秋天來溫哥華,否則就可以看到那壯麗的場面。” 我雖然看不見那壯麗的場面,光憑想像也仿佛親臨了。 不只是魚吧!凡是世間的有情,都不免對故鄉(xiāng)有一種復雜的情感,在某一個時空呼喚著眾生的“歸去”,只是很少眾生像蛙魚選擇了那么壯烈、無悔、絕美的方式。 我們在娃魚那回鄉(xiāng)的河流中,多少都可以照見自己的面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