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xiāng)的半島灣
半島灣是我的家鄉(xiāng)湖北省十堰市房縣馬欄河邊的一個景區(qū)。遠望半島灣,美麗多姿,那長年開放的花,像集體起舞時的少女的珠冠,明媚;夜晚,那富于色彩的燈,艷麗迷人。半島灣不僅給人一種稀有美麗的感覺,而且更給人一種無限溫柔的感情。它有豐饒的河水,有公園。當它夜晚的時候,它象少女似的含羞;藍天襯著高矗的巨大的樓房,在太陽下,幾塊白云在樓房間投下云影,就像白緞上繡上了幾朵銀灰的暗花。那河水,從南山飛瀉下來,像千百條閃耀的銀鏈。這飛瀉下來的河水,在半島灣匯成沖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拋,形成千萬朵盛開的白蓮??墒敲康剿畡菥徛匿疁u,卻有魚兒在跳躍。曲曲折折的河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屬于自己的風景,從來不曾錯過;不是自己的風景,永遠只是路過。天地太大,人太渺小,不是每一道亮麗的風景都能擁有。 有的時候,風從河對面送過來歌聲,特別誘人的是半島灣的黃昏,周圍的山被落日映紅,像云霞那么燦爛;黃昏的紅光映射到這半島灣,形成一個金碧輝煌的世界,游人們,都鍍上了一色的玫瑰紅。當落日沉沒,人們齊集到半島灣,歡度一天最后的幸福時辰。過后,整個半島灣沉浸在夜靜中。在月光下或者繁星下,你就可以朦朧地看見戀人們輕輕地游蕩,夜的半島灣是這么寧靜而安詳,只有漫流的河水聲引起你對這大自然的遐思。新鮮的微風吹動你的衣袂,像愛人的鼻息吹著你的手一樣。你立的一條白礬石的道上,經(jīng)了細雨,正如涂了一層薄薄的乳油;踏著只覺越發(fā)滑膩可愛了。人一旦進入了“靜”界,便多了一些祥和,少了一些紛爭;多了一些幸福。在這寧靜的半島灣夜晚里我想起了高中畢業(yè)那個暑期的夜晚,也在這皎潔的月光里。我和初戀女友相約來到了河堤。再過幾日我就要帶著夢想離開故鄉(xiāng)北方求學了,年輕的我們在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那份真情,那份青春的盟約雖然不一定都能成真,但一定是人的一生中最珍貴的記憶。樹下,平時綰著的發(fā)髻散開了下來,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布般披在肩頭,月光均勻地灑在上面閃著盈盈的光澤,她輕輕地哼著小曲。那一刻,我怔怔地站在月色里茫然地望著她。她抬起頭看到我,又坐回了樹下。月光斑駁地落下來,整個夜空明靜、安詳、踏實并且混合著暖暖的味道。我用小手好奇地撫著她的長發(fā),手撫處,月亮也在跳躍,那些月光跳到她笑時露著的牙齒上,細細地,如閃閃的貝殼;跳到好彎彎的眉上、大大的眼睛上,月光見證了我們年輕生命里那份甜蜜的愛情。月光像水銀一樣傾瀉著,把遠(jìn)的一切都溶進到了它的清輝中,澄澈得如同在牛奶中洗過一般,月光可真美呀! 今夜,我是幸運的,只為那月光,卻也因了那月光。 是啊,每個人都會有月亮下的故事,月亮見證了我的青春,在這半島灣月色下,那些低矮起伏的光禿禿的山梁,此刻竟也透出幾許美意來。是的,美需要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和挖掘,需要用一顆美好的心靈去善待和呵護。有時候,思鄉(xiāng)的愁悵真的會滿盈心間,壓得你喘不過氣來,讓你寫滿滄桑的臉上難以綻開燦爛的笑容。人海沉浮,落魄孤寂的時候,思鄉(xiāng)的情緒是那么地濃烈久長;四處飄泊,孤苦無助的日子里,堆積的鄉(xiāng)愁常常會煎熬得你欲哭無淚,寸斷肝腸。最難挨、最難受、最難以言寓的是思鄉(xiāng)而不能立至,望鄉(xiāng)卻不能即歸,這種缺憾的蒼涼和無奈真讓人心痛,真使人惱苦。心中也很明白“離鄉(xiāng)尋常事”,“此事古難全”,可卻又難以找到那種飄然出世的灑脫和淡然釋懷的曠達,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酸楚滋味,讓人飽嘗加倍的折磨。 月色下,那些低矮的山梁,顯得朦朦朧朧。猶如一首首朦朧小詩,看似淺明,實則含蓄,讓人讀不透看不明。又像記憶中那些殘存的畫面,給人一種既真實又飄忽的感覺。 望著半島灣空朦的月光,聽著那細微的蟲吟,伴著嘩嘩的溪流,和著月夜的涼風,我感到我已羽化,身輕欲飛。 這晚,月光透過木質(zhì)的窗欞灑在屋內(nèi)的地面上。那些月光,最初是被窗欞過濾成一縷一縷的,而落在地面上的它們卻渾然一體,似河面般光潔無波。我掀起被角,許多的月光竟一下跑到我的懷里,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伸出手,竟然捧起了一掌心。屋里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溫潤的空氣里充滿了桃花、梨花和樹木生長發(fā)出的清香味。我被這一片光包圍著,又幸福又驚詫,立即爬下床,光著腳跑出了屋子。半島灣圓潤、皎潔、明亮的月光均勻地撒在河里。半島灣月華如水,打在身上,月光仿佛(jìn)在咫尺,伸手可及,時有棉絮似的云彩裹住它,但它很快掙扎出來,重續(xù)輝煌。蒼穹之下,萬籟俱寂,眼前的一切,像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那山,那田野,那小溪……我不覺深深地迷醉了,干脆披衣下床、下樓、開門,一步步泅入夜的海洋,暢游月光下的半島灣。 半島灣在繁星的閃爍下或者在月光的披照中,該發(fā)生多少動人的故事,但人們卻在安靜的睡眠中疏忽過去了;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半島灣。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只有當黎明來到半島灣,人們才會發(fā)現(xiàn)一夜花開,河面平靜,水清見底,高空的白云和四周的山清晰地倒影水中,把樓房與河融為晶瑩的一體。在這幽靜的河中,唯一活動的東西就是鳥。鳥的叫聲增添了河面的幽靜。人家說山色多變,而事實上河色也是多變,果樹夾岸的半島灣。春天繁花開遍半島灣,秋天果實壓滿半島灣。群花都還做她們的清夢。那微雨偷偷洗去她們的塵垢,她們的甜軟的光澤便自煥發(fā)了。在那被洗去的浮艷下,你能看到她們在有日光時所深藏著的恬靜的紅,冷落的紫,和苦笑的白與綠。半島灣的四面,遠遠(jìn)(jìn),高高低低都是樹,只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心靜,是一種境界,一種智慧,一種思考,也是人生轉(zhuǎn)折的必要過程,更是人生成功的必要成本。生活太匆忙,不妨慢下來,在歲月中跋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看淡心境才會秀麗,看開心情才會明媚。趁生命最后的余光,再仔仔細細檢視一點一滴,把鮮明生動的日子裝進,把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一言一語裝進,把生活的扉頁,撕下那頁最重最鐘愛的,也一并裝入,自己要一遍又一遍地再讀。把自己也最后裝入,甘心在二十歲,收拾一切燦爛的結(jié)束。 人生,怕的就是心累,痛的就是流淚。屬于自己的風景,從來不曾錯過,不是自己的風景,永遠只是路過。天地太大,人太渺小,不是每一道亮麗的風景都能擁有。一輩子,只求有一道令自己流連忘返,不離不棄的風景就已足夠。每一顆心,都有一份無法替代的情愫和某一道風景永遠關(guān)聯(lián)著,人生的風景,是物也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