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故鄉(xiāng),在遠方
對于有一類人群來說,命運強行給安排了第二個故鄉(xiāng)。無論愿意不愿意都是被安排的。沒有選擇的可能。不從其價值觀來論,我得感謝這種被迫。 在以往的大部分時間里、得意也好、失意也罷,在穿行大半個中國的每時每刻里,這第二故鄉(xiāng)像影子一樣時有時無,很不具體的輪廓和各種思念的交集卻無法一揮了之。 想開一點說的話,大部分人的人生也不過是地球或者說是一段時空的過客,無需放不下的糾纏結(jié)環(huán)的深旋其里。依著佛家之訓(xùn),放下來可能就是一種解脫和幸福。 可是,能放下的是極其的少數(shù)。我自然是那多數(shù)里的難以開化者。 我的祖籍可是老遠老遠了。進入東北也已經(jīng)是好幾代了。只是,被父母帶到這里,父母也是半是被帶半是被請到這座沿海城市。從出生到剛上小學(xué),就被貼在第二故鄉(xiāng)了。 老家有個清澈透明如綢如緞的不大不小的河、密密的針葉闊葉樹種混雜著原始的、人工載種新生的巨松林、巨柳林,隨處可見。夕陽西下時,我看見輕盈跳躍著飛奔的狍子;在當(dāng)?shù)乇环Q作“長脖老等”的一種長脖子魚鷹、丹頂鶴、白鷺、白鸛、灰鸛問問的站立在水邊像似千年等一回一般的在耐心的啄食屬下的魚類。 隨之時間如流水,身邊的第一故鄉(xiāng)卻在我的生活和腦海中越顯輕微和無足輕重。倒是這個遠在天邊的第二故鄉(xiāng),總是見縫插針?biāo)频牟迦胛以谛褧r、夢中的游蕩的記憶細胞中,也可見核糖核酸有足夠的大,大到有沒有外形,只有無限的容納故事的空間。 河岸兩邊,密密實實的排著河有多長它就有多長的柳林,深深地植入地下,維護著兩岸的河堤。這樣的柳林一點也不寂寞。河上的柳林叢中是鳥人的天堂、巢穴、游樂場;河下水中柳林的發(fā)達根系是各種魚類的棲息之所,尤其是淡水鯰魚和泥鰍最愛。也是捕魚者經(jīng)常光顧的目標(biāo)。 河岸兩旁,無論是想那個方向,都是蒼蒼茫茫的縱山峻嶺、原始森林浪濤旋轉(zhuǎn),無邊無際、蒼茫遼闊,遠方,灰蒙蒙的林海與藍天交融在一起,逶迤著伸向遠方;(jìn)處,綠波推涌,含著松針刺鼻馨香氣息的山風(fēng)裹挾著其它植物的各種鮮味撲面而來??瓷介g云霧繚繞,樹旁漂浮的白云相擁著盡情緊密的親昵,那神奇的大森林讓人眼花繚亂,心曠神怡。 沿河的天空,一片湛藍湛藍,一塵不染,微波蕩漾,河兩邊,層巒疊嶂,群峰環(huán)抱,巨樹鱗次櫛比,嵯峨秀拔,針葉闊葉各異,層次分明。足見其自然有序排布、盡顯天工之巧。在藍瓦瓦的河水中呈現(xiàn)出粉紅色、古銅色、淡灰色、桔黃色和潔白如雪的各種河邊景色的倒影;面向陽光和背著陽光的山峰,峰峰陡綠樹環(huán)抱,錯落有致生動,山光水色浸酣醉,云繞樹冠霞披群峰,這一切倒影在河水里,樹、更顯綠意濃色,云、更靈機纖巧,在波光嶙峋變幻閃爍的河水里隨處飄動,這樣的勝似仙境之所,人,很容易的就會飄飄成仙。 這樣的夢境一般的美景的記憶,常常的進入我的夢境,讓我的現(xiàn)實經(jīng)常朦朧的分不清那里是我應(yīng)該選擇的故鄉(xiāng)。 在那里,我度過了整個人生的“潛龍”即學(xué)習(xí)時代。從小學(xué)到考入高中,也見證伴隨了整個社會巨變的革命初始的整個階段。也學(xué)得了森林大山無私中的良莠、福禍辨識的基本技能。 那些帶我進入深山老林、飽享自然無私奉獻的佳肴珍饈的兒時從小學(xué)、中學(xué)到高中的同學(xué),也不知你們現(xiàn)在何方?做了誰的新娘、娶了何方姑娘?你們可還記得我這個遠走他鄉(xiāng)的半個同學(xué)、半個同鄉(xiāng)?你們可曾知曉,在我的手里還有你們的半塊橡皮,小學(xué)、中學(xué)的畢業(yè)照片還在你們的記憶的鏡框里? 當(dāng)初,與你們相會時,沒有知曉,我,究竟來自何方?我也不知為什么與你們相會?現(xiàn)今,我“回來了”卻在很多的時候,凝神默想著那遙遠的夏季酷熱冬季極寒的季節(jié)分明之地。想起那蜿蜒曲折穿山躍林枝杈眾多的河流以及兩邊茂密的柳林、與天空相互交映的如錦似緞又如長鏈的透明清澈見底的河水。河流彈撥兩岸、敲擊鵝卵石發(fā)出的妙音情歌,伴著我從一個小學(xué)校門進入到中學(xué)校門、高中校門,孕育了一個有一個的夢景,至今也不能忘記的伸手可擊的夢境、景。 那時的那個地方,一個房子住屋時常共住著兩戶人家。整棟房屋、坐北向南,東西兩家。一個家庭臥室南北兩個睡房,一個廚房,兩個灶臺,即分的相互不影響彼此,又合的相互保溫取暖,方便照應(yīng)。我那西廂同房的鄰居大嫂、可能早已成的大娘,你偷偷的給了我多少煮雞蛋?我早已忘記。只記得你做的飯菜特別的飄香,總是希望還有機會能在中心嘗嘗。哪怕你已經(jīng)去了天堂,我會在天堂的門前奉一株清香,默默地頌禱,讓你在天堂得知我的思念和拜望。 那樣不堪一提的深山老林、一溪河水、兩岸堤柳;與如今身邊的高樓聳立繁華似錦的商業(yè)城市。在我的心中孰重孰輕的擺動、交錯著糾結(jié),我的心靈在自然柔情與水泥大夏的菱角的剪切中慢慢地變小、越來越小著粉碎。就像春育孕育甜蜜、秋冬收割苦痛;放棄與選擇都無法平衡。天平的權(quán)重,已經(jīng)被歷史的時空摧毀、扭曲失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