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鳳凰花

文/閉劍東

怒放的鳳凰花，是我的至愛。

當一簇一簇的鳳凰花光鮮無比地綻放在我的眼前時，當在五月的邊關上惟它爛漫時，我不得不被這種名為鳳凰花的花兒深深折服了。感動著，我遍閱資料終悉知：鳳凰花，又名紅花楹、火樹，蘇木科落葉大喬木，熱帶觀賞花樹，樹干高達20米，樹冠半圓形，五月開花至夏末，花五瓣，花大美麗，呈鮮紅色帶黃暈；花開時滿樹結花，火紅一片，與綠葉相映成趣。因其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故取名鳳凰。

感動著，我在腦海中努力尋覓著那怒放的鳳凰花所留下的痕跡。猶記得多年前，聆聽起張明敏的《畢業(yè)生》那美妙的旋律，我的耳畔深情回蕩著——蟬聲中那南風吹來，校園里鳳凰花又開，無限的離情充滿心懷，心難舍師恩深如海。后來，歌手鄭智化那如泣如訴的《鳳凰花》在我的耳畔纏綿時，我亦銘記了——霉雨季節(jié)剛剛過去頸歌初唱的夏天，仿佛耐不住寂寞的孩子，如火如荼的鳳凰花，互道珍重臨別依依，幾番晨昏的笑語，展翅飛向自己的天空，明日相逢在天涯，哦……鳳凰花為別人離別染上祝福的顏色。感動著，怒放的鳳凰花就在不經意間悠然長棲我心了，令我難舍又難棄。

感動著，時值夏日，鳳凰花開，絢爛無比，如火如荼；感動著，怒放的鳳凰花，輕語低訴、隨風搖曳、紅霞颯然、怎叫人不心生漣漣敬意呢。記得五年前我來到云南邊關小城河口時，在那當?shù)厥謵灍岢睗竦奈逶聲r節(jié)里，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鳳凰花卻是開得如此美麗，如此地堅強。漫漫南國邊地，五月時，百花均凋盡，唯獨鳳凰花，躍然于枝頭，傲對驕陽，冷對凄雨，無拘無束，鏗鏘怒放，轉瞬間，小城處處香，邊關紅滿地，戍邊人兒，倍感欣慰也。彳亍在寧靜的邊關小道上，呼吸著五月清晨涼爽的空氣，抬頭望天，湛藍、廣闊，有著邊地的粗獷；抬頭看著滿樹全是紅艷艷地花朵兒的鳳凰樹，端詳著那些炫麗的鳳凰花，頓覺得，這花啊，雖妖媚卻不失風骨，雖嬌嫩卻不缺力道，任憑風吹雨打，就算是臺風來犯，烈日暴曬，哪怕是都被吹殘了，都被打蔫了，它們依舊不改紅之本性，不失紅之鮮明。

怒放的鳳凰花，颯颯而生，無懼狂風暴雨之侵擾，無畏驕陽酷暑之折騰，只須時令召喚，它便在百花均凋零的五月中演繹起了最令人嘆為觀止的怒放來，真叫人既憐惜又欽佩。鳳凰花開著，枝頭灼灼，鮮紅的五瓣花，大而美麗，滿樹繁花，火紅耀眼，如團團火焰在枝頭點燃，點燃的，又何止是樹稍？江邊、湖堤、街道……整個廣袤的南國邊疆，似乎都要被這充滿生命力的鳳凰花燃遍了。據(jù)資料所載，鳳凰花是汕頭、臺灣臺南的市花，廈門的市樹，馬達加斯加國花、國樹。難怪這世間會有那么多喜歡上這種泊來的花兒。

怒放的鳳凰花，悄然而萌，昂然而去，留下的是眷念與不舍，亦留住那么依依不舍的風華。鳳凰花開，花期可長可短，短的五月底便凋謝殆盡，長的到六月下旬仍能覓其蹤跡。而六月正是莘莘學子畢業(yè)的季節(jié)，于是在南方的校園里，陽光下焰焰的鳳凰花便默默為依依惜別的學子們染上淡淡的離愁別緒，注入殷殷的叮嚀祝福。鳳凰花，寓意著別離和思念；鳳凰花謝了又開，友誼在心底日日沉淀；重溫張明敏的《畢業(yè)生》，眼前仿佛悠然飄來一股絲絲酸楚，淡淡的；思戀故人的情懷，卻是揮之不去的凝結在眉間、縈繞于心底。

怒放的鳳凰花，我被它們深深地震撼著，折服著；怒放的鳳凰花，讓我不由得聯(lián)想起鳳凰。傳說，天方國古有神鳥名“菲尼克司”（Phoenix），滿五百歲后，集香木自焚，復從死灰中更生，鮮美異常，不再死，曰不死鳥。此鳥即中國所謂鳳凰：雄為鳳，雌為凰。雄鳴曰即即，雌鳴曰足足。鳳凰在烈焰中重生，謂之“涅磐”。人呢？人是否也可以涅磐重生？想及此，我是否可以這么以為鳳凰花是為了紀念鳳凰涅磐而得名呢？人之思想是否也可以來個鳳凰般的涅磐重生呢？

怒放的鳳凰花，花開花又落，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在這個風雨漂泊的五月里，我站在邊關湛藍遼闊的天空癡癡望著鳳凰花，是想給予這美麗的花兒如夏陽般熾熱的歌頌，是想給自己平淡的戍邊生涯留一些花香四溢的懷想，而這懷想只與那怒放的鳳凰花有關，只與那美麗的鳳凰花依依相關。忽地，想起了泰戈爾的名言：生如夏花之爛漫，死如秋花之壯美，是的，人之一生，若能做到生如夏花之爛漫，死如秋花之壯美，吾竊以認為，此一生，當無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