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蘋果與一碗湯　　

作者：于光明 閱讀文集

一個蘋果，一個班的餓夫也吃不完。就這樣一句話就概括了我記憶中的那個故事。那個故事無疑是非常正確的，當(dāng)然不正確的話是上不了書本的，上不了書本就不會被我讀到，既然不會讀到的故事就不會裝在我的記憶庫里。打開我的記憶庫，全是琳瑯滿目的垃圾。如果我的腦子有記憶清除鍵就好了，我覺得如果我不能活到一百五十歲，與沒有這個鍵是有莫大的關(guān)系的?！　?/P>

之所以想起這個故事，主要是有一個誘因。誘因很重要，殺一個王儲會引起一次世界大戰(zhàn)，就像非洲的那只蝴蝶一振翅，在遙遠(yuǎn)的美利堅就會引起一場海嘯一樣，不可低估了它的能量。最近看了那部大片《孔子》。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對于看電影我屬于前者，停留在，永遠(yuǎn)停留在看熱鬧的地步。但是里面有一個細(xì)節(jié)不但讓我捕捉到了，還成了勾起我的回憶的鑰匙，那我就不得不介紹一下這個細(xì)節(jié)了：孔子和他的眾弟子在流浪中餓得要死，好不容易搞到了一點(diǎn)東西，弟子端著那碗熱騰騰的湯給垂死（對不起，用了兩個不中聽的詞，大概是有辱先哲的。不過比之“惶惶如喪家之犬”來也不過小烏而已）的孔子，孔子怎么做的呢？他喝了一口，說：“讓弟子們也喝一口吧。”于是，弟子們也都喝了一口。這是一個感人的場面，也是一個溫馨的場面。感人的場面很多，溫馨的場面也不少，為什么它給了我深刻的印象？因為它是真實的（當(dāng)然是藝術(shù)的真實）。這就讓我想到了“那個蘋果”的故事，一個蘋果傳遞了一圈卻還是一個蘋果，看看他們的道德是何等的“高尚”！　　

用王小波的語氣來說，高尚這個詞可是個好意思。但是就象我們建房子一樣是不是越高就越好呢？我想這個答案是否定的，雖然在看建房子這方面像看電影一樣我還停留在看熱鬧的幼稚階段，但我想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因為世界上沒有聳起兩千米、三千米、四千米的高樓就是很好的證明，太高了怕是有點(diǎn)晃悠。還是一個問題就是高高地聳在高空中接不了地氣??！　　

那么道德的地氣在那里：人性！孔子是何等的高明，就算在死亡線上掙扎，他也沒有忘了“人性”，他知道，他如果不喝的話，這碗湯還是一碗湯，大家都眼睜睜地望著那碗湯而肚子呱呱地叫?？鬃邮潜姷茏拥睦蠋煟蔷耦I(lǐng)袖，雖然那時侯還沒有“精神領(lǐng)袖”這個詞條，所以眾弟子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這第一口湯非孔子莫屬。在周云蓬布滿滄桑的歌詞里有這樣的句子，死到臨頭也要領(lǐng)導(dǎo)先走。注意這里用的是“領(lǐng)導(dǎo)”而不是老師，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古老國度，尊敬老師也可以看成是“孝”的延展吧。假如孔子不是“老師”的身份而是“領(lǐng)導(dǎo)”的身份，我想那第一口湯肯定也是會喝下去的，因為從人性出發(fā)，他也會這么做，這個時候更需要身先士卒。但編造“一個蘋果”的故事的人卻不明白這一點(diǎn)?？磥硭麑χ袊膰楹腿饲槭且恢虢獾??！　?/P>

假如那個蘋果是那幾個家伙的“救命稻草”，人人都不要，寧愿和蘋果同歸于盡也不要。這又是那門子的高尚？害人害己也叫高尚，這真是讓像我那時侯一樣的糊涂蟲白感動了一場，現(xiàn)在想來都有受愚弄的感覺。那個“頭頭”真不是人，他要像孔子那樣帶個頭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