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區(qū)工作紀實（上）
|
按節(jié)令，“小雪”過了四五天，拉薩的氣溫已經(jīng)降到了零下五度至十五度。日出時間也晚至八點半。太陽升起前和落山后，冷氣襲人，大樹枝頭剩下了幾片枯黃的葉子，人們早早晚晚穿上了厚厚的冬裝。冬天，實實在在地到了。 任務來得很急，要到無人區(qū)去，采訪二〇一〇年度“中國十大教書育人楷?！逼窄偫蠋煛Ｔ偻韼滋?，他們就放寒假了——那里是高寒地區(qū)，一般在十二月五日左右就放寒假了。 這段時間，為了自治區(qū)的一個重要會議，我一直忙于準備會議期間十多篇大型系列報道材料，很累。 要我去是廳長書記直接點名的。師資處普處找我商量能否將手頭工作先放一下，和他一起去趟無人區(qū)，我答應了。 11月29日 星期一 晴 前天，普處告訴我，同去的四個人，他、我、自治區(qū)電教館一個攝像師和教育廳思政處一位負責人，駕駛員是尹師傅，二十九日早九點出發(fā)，并反復叮囑一定要準備好御寒衣物。 接到任務后，我立刻去理發(fā)店去收拾了頭發(fā)。這是我的習慣。我一直認為，到基層去，一定要精神抖擻，衣著規(guī)范，既是對基層教育工作者和師生們的尊重，也是給大家一種信心和鼓舞，更是一種行為引領。這和裝腔作勢的“擺譜”絕對是兩碼事，那已經(jīng)牽扯到做人的品德和工作能力與水平問題了。原因很簡單，人品差水平差，即使把自己弄的如何的蓬頭垢面，照樣會裝腔作勢頤指氣使的。不少官員在老百姓面前就是采用這種態(tài)度來遮掩自己的人品與水平的。 早晨，連續(xù)接到兩個電話。一個是所里同事小韓打來的，說普處不清楚我的手機號碼，叫她轉告我，出發(fā)時間推遲到中午一點半，原因是尹師傅感冒需要輸液；另一個是電教館小唐打來的，說這次他去，跟我核實一下出發(fā)時間。我和小唐打過交道，是個精干利索的小伙子。 我們此次的路線是，先到日喀則地區(qū)與地區(qū)教體局接洽，然后到仲巴縣，再到普瓊所在的仁多鄉(xiāng)小學。 仲巴縣在日喀則地區(qū)的最西部，仁多鄉(xiāng)在仲巴縣的最北部。 也巧，妹妹潘多家在日喀則地區(qū)，她弟弟也叫普瓊，在仲巴縣商務局當局長。在這幾個地方我們都需要休息一晚的，這樣我可以順便在地區(qū)看望一下阿爸阿媽老人家和可愛的小白央，在仲巴縣看望一下普瓊。 中午一點半，我們正點出發(fā)了。 思政處換人了。去的是小袁，一個穩(wěn)重的年輕人。雖然同在教育廳工作，但不屬一個處室，因此我們并不很熟悉。交談得知，他愛人以前就在我們單位工作過的。 陽光很美，藍天水洗般純凈。 沿雅魯藏布江走，拉薩到日喀則大約三百七十多公里路程。聽說很長一段修路施工。如果繞道翻越崗巴拉、江孜、白朗一線，還得多走一百幾十公里。普處和地區(qū)教育局王書記聯(lián)系后，獲知雅江這條道可以走的。于是，我們就不用繞遠道了。 車子不錯，也不用限速。我們擔心尹師傅的感冒?？墒牵斘覀冏纤能囎?，卻怎么也看不出來他是帶著疾病在開車的。也許，這正是他這位老西藏身上的那種“特別能忍耐”的精神在起作用吧。 拉薩河的水不多，卻碧藍碧藍，一群群麻頭野鴨悠閑地在水面畫著暈圈兒。 過了曲水，車子在雅魯藏布江邊狹窄的懸崖公路上行駛，對岸崗巴拉山頂常年不化的白雪在陽光下閃爍。 江岸陡峭，江水很瘦，卻極清澈。 路在懸崖上，我們走過很多次了，覺得很平常。 過了尼木大橋，往前的江面寬闊起來，江水分分合合的。 進入仁布縣境，路左邊是切瓦鄉(xiāng)小學。我去過四五次，學校管理不錯。和其他鄉(xiāng)鎮(zhèn)小學差不多，提高教學質(zhì)量的任務依然是很艱巨的。去年一次，我路過那里，順便進去聽了一節(jié)課。臨走時我說過要送他們一套字典的。這次行動匆匆，只有等下次了。 不遠就到了大竹卡。夾著318國道的一個袖珍型小鎮(zhèn)，大約有十幾戶人家、小商鋪等，幾輛大型運輸車擁擠在街上。 前面在修路，塵土飛揚。車子沒有辦法提速，需要不時轉入便道。小唐、小袁在顛簸中睡著了，我醒著，透過車窗眺望遠處蒼涼枯黃的山脈和生動的江流…… 這段雅魯藏布江河谷地帶很是平坦廣闊，公路旁荒灘上，不時閃過矗立的鐵牌子，藍底白字寫著“****造林”，很是醒目，遺憾得是，牌子下面看不到幾顆像樣的樹。日喀則周圍地區(qū)，的確需要大力植樹造林。我和普處為此很是感慨。 經(jīng)過一段江邊公路施工地段，工人們用土石在靠岸邊的江水里填出了一條便道。這樣的地方，肯定是花費了大量人工的，我想。 將近下午六點，我們到了日喀則地區(qū)，和地區(qū)教體局聯(lián)系上以后，入住“藏隆賓館”。 賓館距離阿爸家不遠，步行十來分鐘。 趁著大家稍稍休息的間隙，我去了阿爸家。給小白央帶了好吃的，將人參果和奶渣交給阿媽。老人家很健康很高興很親熱。阿媽給我倒了酥油茶，阿爸拉著我的手說話。白央長高了。她一邊笑瞇瞇一邊帶著幾分羞澀地吃著什么。我說，聽說白央這次期中考試很好的，送你的這些算是獎勵哦…… 地區(qū)安排了晚餐，我不敢在此久待，匆匆告辭了。 用餐期間，普處和地區(qū)教育局的格桑副局長具體談了此行工作事宜。局長在拉薩參加會議，局里安排了拉巴副局長和教育局電教館館長與我們同去。大家約定，明早六點出發(fā)。從日喀則到仲巴縣城六百四十多公里路程，趕早不趕晚。 回到賓館，小唐來要文件材料，連夜整理一下拍攝提綱。我也反復考慮著比較詳盡細致的采訪問題。 沒有看電視，寫完日記，就睡了。 11月30日 星期二 晴 六點，手機的鬧鈴響了，急忙起床。 窗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洗嗽。整理日記。 七點半，喊了小唐他們一起去大廳吃早餐。 八點，在賓館門前集中。 天色依然?q魆的。大街上沒有人車，很安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