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眺西樓,捻想成詩
時(shí)至清秋,席枕少卻了絲絲風(fēng)色;素輝敲窗,悄悄把竹影漏透在床前灰白的地板上。薄衣絲裳;難驅(qū)那七分殘暑的夜燥;幾多雜緒,總在綿綿心萱上飛紅掠黃。 玉階蛩唱,全然無視星斗的迷離,徵婉和會(huì),不知離人跫步之?dāng)嗄c。闌干斜倚,樓檐吻月;城廓隱隱,山野蒼蒼,默默寄思在嬋娟的廣寒宮里,眺之斑駁,展轉(zhuǎn)茫茫。 “天回北斗掛西樓,金屋無人熒光流。月光欲到長門殿,別作深宮一段愁?!辈恢涝娤僧?dāng)年想到了誰,但那心境寂苦可觸,定是反側(cè)不寐、拾階西上,鉤沉了情思。 南唐仕人馮延巳也曾月夜登樓,涌怨寒閨,將緒比愫,“苕苕何處寄相思,玉筋零零腸斷”。一寸青絲一寸灰。更怕月上云收時(shí),一半珠簾掛玉鉤,幾多離恨盈袖。 “有明月、怕登樓”。宋人吳文英忌諱空花煙水,離人心上的秋色。只懼人去西樓雁杳,云淡星疏山楚。 很難想象文人騷客為什么愛上西樓,詩寄物華,書不盡天上人間苦樂嬌羞。如果說為了張揚(yáng)文采,大可不必拘泥于此,有言是借景抒情,排解心緒。才子們?nèi)绱?,佳人們更不例外。李易安寫到:“雁字回時(shí),月滿西樓”;“一種相思,兩處離愁”。闕詞成雙,離人卻孤寂凄涼。 最讓人感嘆不已的是南唐后主李煜西樓的悲哀,“無言獨(dú)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孤寂之心,思鄉(xiāng)之情,亡國之恨,都被桎梏在這月光下、樓宇中。 寤寐思服,為什么古人總是把念思離愁與明月西樓羈絆,也許蘇東坡體會(huì)最為深刻,“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在詩人眼中,人心比月,月也是“人”,物我兩望,靈知合一。但,人生有時(shí),月老不古,這月,不是美好的寄托么! 明月幾時(shí)有,疏影競風(fēng)流,花不語,替人愁。佇立在跫聲暗香的清輝中,窗欞偷眼,珠簾串情。我卻異想天開,那月兒又是如何眺望西樓之人呢? 或許,月相思,向人間,君不聞織女曾下凡。 或許,月兒就在那守望,等候著他、她,還有我。屏住呼吸能聽到了遠(yuǎn)方的呼喚:“儂不見,俺心焦!你不來,我不老!” 或許月兒的胸懷更大些,“為天下人謀福祉,環(huán)球同此涼熱。黔首布衣也好,黎民百姓也罷,皆是人間友愛”! 或許,在月兒心中,就沒有權(quán)貴,沒有窮富,沒有高下之分,那又是什么呢?莫不是首永遠(yuǎn)讀有趣、嚼有甘、回味幸福無盡的美好詩章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