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蹤跡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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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床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虞美人【清】納蘭性德 初冬的午后，和煦的陽光穿過薄薄的淺霧打在惺忪的睫毛之上，我捧起一杯熱茶踱步到窗前，任憑風(fēng)兒吹起在我最美的華年里與你有關(guān)的那斑駁回憶。 窗外，清幽的校園道路那兩排梧桐樹不知何時已脫下了蒼翠蔥郁的綠衣，枯黃的軀干上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痕哭訴著歲月的無情。幾片干黃的樹葉在寒風(fēng)中抑郁而無奈地從樹干上脫落，旖旎、旋轉(zhuǎn)，卻劃出了一個凄涼的弧線，惆悵地飄落到地上，安靜地完成了一場無聲的葬禮。 時間總是這般淘氣，總是不經(jīng)意間在指間的縫隙中悄悄溜走，等到我們發(fā)覺之時，它已逃離得無影無蹤，始終不會留給我們一絲挽留機(jī)會。就仿若那一樹蔥郁如蓋的繁茂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已凋落成蕭條稀落的凄涼。 遠(yuǎn)處，錯落的房舍在歲月風(fēng)雨的洗刷下也已變得斑駁蒼白，外墻上一片又一片凸起又好似一位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垂暮老者那干涸隆裂的皮膚，墻上那曾經(jīng)懸掛的紅色宣傳條幅也已被匆匆的時間漂白，或許那邊的墻角幾株雜草還依舊零零星星地散落在一邊，在沒落中在細(xì)數(shù)著時間的荒涼，感悟著生命那最后一絲的繁華。 時光總是這般的薄涼，讓一切的準(zhǔn)備都顯得蒼白無力，我們便像一粒石子在這薄涼的時光里寂靜無聲的沉落，然后老去。 曾記得，初遇的那一座橋邊，那一條條沾滿歷史塵埃的沉重鐵鏈，那昔年有情人系下的一把把情鎖，如今也早已銹跡斑斑，再也打不開，或許也早已打不開那心靈的深鎖。那曾刻在石頭上的一句句誓言，在一場風(fēng)雨又一場霜雪之后，那深深淺淺的紋絡(luò)，那情意綿綿的往事，似乎橋邊的寒風(fēng)中仍可嗅到曾經(jīng)的那一陣陣歡聲和笑語，亦似乎依舊可以在這橋上拾起曾經(jīng)遺散的一股股溫暖。無言的結(jié)局，亦是無言的沉默。這個冬季，這座橋，這段回憶，在心里不知何時也已落上了鎖。 流年似春水，匆匆忙忙；歲月卻如煙云，縹緲虛幻。曾經(jīng)，有多少美好瞬間在日出日落的光陰里悄悄溜走，亦有多少無可奈何隨著一季季的花開花落依然蔓延，又有多少愛恨糾纏在深深淺淺的時光里的黯然失色，漂白后便擱淺在歲月的拐角處，沉寂了一生。 韶華易逝，時光匆匆。十年蹤跡十年心，半世流離半世塵，今生，我只待一絲薄涼入孤心，只懷一份漠淡入凡塵。 作者：宇文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