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雪花還在飄
一早到公園散步,天空忽然飄起雪花了。哦,這是春天的雪花,她好比迎春花,比起不久前看到的掛在樹梢上的冰凌花已經(jīng)讓人有了絲絲暖意。 是呀,積雪已經(jīng)消融,冬天已經(jīng)過去。可寒冷的天氣就好像出現(xiàn)在昨天。前幾天還有人在微信上發(fā)白哈巴的冰河美圖,那景色讓人覺得再冷都值得去——去欣賞阿勒泰的雪景,去體味圖瓦人的故鄉(xiāng)……說起圖瓦人,記得十幾年前,我和幾位朋友去喀納斯,在那里我們聆聽了圖瓦老人用當(dāng)?shù)匾环N特有的植物桿做成的樂器——蘇爾的絕唱,那種帶有滄桑曠遠(yuǎn)的曲聲久久縈繞在我耳邊……我們感受了這個人口稀少但卻古老的民族神秘而簡單的生活——無憂無慮,以水為鄰,以山而居。雖然冬天大雪封山,與世隔絕,可他們依仗皮毛、依仗肉食,依仗清澈的喀納斯河水,依舊能夠過得豐衣足食,給人的感覺好像他們一年四季都生活在一片古樸豐潤的凈土里。 春天的雪花,像是緊緊拽住冬天的尾巴,做著最后的掙扎。但在雪花飄揚(yáng)落地的那一剎那間,我已經(jīng)聽到春天的腳步伴著雪花從遠(yuǎn)方款款走來。那排排柳樹、榆樹、丁香樹經(jīng)過了一個異常嚴(yán)寒的冬季,冰凍的樹枝發(fā)出簌簌的聲音。我知道,那是風(fēng)在耳語,那是樹在蘇醒,像是春天的召喚,像是催促著萬物復(fù)蘇,繼而漸變?yōu)槿f象更新,春色滿園。 春天的雪花,讓我想起神州大地春運的景象。這唯獨我國特有的春運大潮讓春天的腳步顯得格外匆忙,人如潮水,車如激流,瞬間而聚,瞬間而散,像是一股大潮旋轉(zhuǎn)在一個大渦輪里,潮水從四面八方旋向渦底,又從渦底流向四面八方。溫暖回家路,春風(fēng)伴我行。帶著暖意而來,又帶著暖意而走,真是傳統(tǒng)如鋼,親情難阻。 春天的雪花,讓冰雪漸漸從大地退去,還大地以本來的面目。四季更新,一個新的生命的輪回又將開始。人們變更著裝,減去“輜重”。你看,穿什么的都有。有人說,春天是一個胡亂穿的季節(jié)。這也似乎讓這個季節(jié)更加五彩繽紛,生機(jī)盎然。 春天的雪花,讓到公園晨練的人們多了幾分姿色。走路的,跳舞的,打拳的,唱歌的,還有掛在樹枝上的籠子里的鳥兒鳴叫的,都“爭先恐后”地想把蜷曲了一冬的身體從容舒展一番。盡管雪花飄飄,但卻鎮(zhèn)定自若,悠閑自如。因為都知道,這雪花雖然在羈絆著春天的腳步,應(yīng)和著新疆好像沒有春天的說法,但它已經(jīng)阻擋不住冬天和夏天在這里相約握手的約定,像是地球引力自然拉近著夏天的距離。 此時,婺源、漢中的油菜花開了,開得滿園春色,如癡如醉;而吐魯番、哈密、伊犁的杏花也要開了,更會昭然若木,人見人愛。對此,鐵路方面還將專門開行烏魯木齊至吐魯番的“賞杏花”動車專列,可也有不少新疆人不辭辛苦,遠(yuǎn)去南方賞油菜花。這些花像“春江水暖鴨先知”的“鴨”,早早地把春的信息傳遞給了人間,報春花成為了看得見的現(xiàn)實。 在公園的一角,我看見一男子蹲在雪地上,拿手機(jī)在拍著什么,走近一看,原來他在拍攝一株剛剛露出已經(jīng)有幾瓣嫩葉的小草,那小草的生命力可真強(qiáng),頂著薄薄的白雪露出尖尖小苗,分明在顯露著春天的觸角。而此時我腦中立馬想起南宋詩人楊萬里的詩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雖然說的是江南初夏的景觀,可我在這初春的時節(jié),在這塞外的邊城完全如同那樣的感覺。隱隱中我思慮著,這是什么草呀,如此急于來到這個世界,如此想見到春天的陽光!那男子顯然在給這株小草拍特寫。試想,一片白色的雪地里,冒出一株不知名的小草,那是什么情況,讓人心暖,還是讓人刮目相看? 生命的特質(zhì)就是這么奇特,要不這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奇跡出現(xiàn)??磥?,草木萌動,春天正在大地的母腹里躁動,萬物開始舒展迎春了。 春天的雪花已經(jīng)沒有了冬天的硬氣,紛飛漫舞,落在地上,真像是鋪上了一層萱萱的棉絮,輕盈、柔軟,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閃光,晶瑩繞眼,讓人不忍心去踩,不忍心去掃,也不忍心看著它很快化掉。而此時,你也許會放慢腳步,舒緩思緒,心頭感到一片清涼、寧靜、淡定…… 是啊,春天的雪花飄飄灑灑,溫潤又灑脫,落在臉上柔柔的,爽爽的,感覺好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