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
晚冬 當我的腳踏上這片土地時,一股寒意由下而上涌上。 第幾個冬天了?我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記不清了,只記得好久沒回來了。 隨著轉門出了大廳,頓時一陣寒意,一陣寒風撲面直來,我趕緊閉上了眼睛,等待寒氣散了,才緩緩睜開眼睛。 拉著行李箱來至一排出租車前,挑了一個長相憨厚的問道:“師傅,能不能幫我把行李搬到車上?” 那師傅坐在臺階上,貪婪地吸了最后一口煙,把煙蒂往地上一扔,用腳磨了幾下,起身幫我搬行李。我看著他開始把我的行李搬到后備箱,我拉開了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把頭埋在圍巾里,等那師傅開車。 可奇怪得是,那師傅又坐上了臺階,從兜里掏出新的煙開始抽。我剛想問他,就見他拿下煙對著車后面喊道:“小樸,快點,幫你拉了一個客人,磨磨蹭蹭的……” 聽后面?zhèn)鱽硪魂噹е哙碌穆曇簦骸昂绵希x謝孫師傅啊,改天請你喝酒哈!” “沒事,你比我們更不容易些……”我聽著師傅的話,挪動著被大衣包著的身體,想從窗戶往后看到說話的那個人。 “小姐你要去哪……”車門忽然打開,一個人帶著冬天的寒氣進了這并不特別溫暖的車內,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嚇了一大跳,趕緊轉回來,慌亂地去理額前的頭發(fā),平復下心來轉頭對他說:“八里弄堂……”我看到那張笑容凝固的面孔,聲音也卡在喉嚨里了出不來了。 我們就這么對峙了七八秒,我率先收回目光,低下頭開始無目的地收拾并不亂的包。樸斂去了笑容,一臉的尷尬,坐好關上車門,啟動了車子。 車子開走了,離開了金碧輝煌的機場,離開的燈火通明的機場,陷入了夜的本質——黑暗里。可有可無的路燈將他們僅有的一點光毫不吝嗇地打進車內。半夜,路上的車幾乎很少,甚至沒有。 我覺得氣氛有點悶,把車窗搖下來,想透透氣??娠L還沒有溜進來的機會,車窗又莫名其妙地自動上去了。我轉頭看向樸。橘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陷在黑暗里,但他的眼珠子,不管在燈光里,還是黑暗里,都熠熠生輝。 “我怕你,風吹著,眼睛睜不開?!彼J真地看著路,眼睛不轉一下地說道。 我轉過頭,看向前方的路,心里酸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