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之秋
路上風光只是四季交替,春去秋來,下一季又會是什么? 春來之時,枯樹換嫩芽,枯草繁榮,不知綿延何方;只知花香撲鼻而來,蝴蝶翩翩起舞,蜂鳴繞耳,又揚長而去,再待春歸來時,牡丹依舊繁花似錦。人以情可把世間美景,盡收眼底,卻抵不過由內而外的一絲絲涼意。 花榮而燦,美目可閱;小橋流水,一攬芳華。世縱有萬千美景,也不抵女子嫣然一笑,撐傘而過。 不知春景等了多久,終于有一女子闖入這片世界。她姿態(tài)優(yōu)雅,拂發(fā)淺笑;她的笑容可令春時之景都黯然失色幾分。隨后她緩緩打開油紙傘,只因桃樹花瓣,紛紛落下,如綿雨般柔而嬌美,怕打濕自己的衣裳。輕風一過,花瓣隨風而上,如萬鳥齊飛,如瀑布倒流。繼而蝶舞與之纏綿;蝶舞似花瓣飄蕩柔而嬌美,花瓣紛飛,如蝶舞多姿,美而優(yōu)雅。隨即女子丟下手中之傘,滿面笑容,起舞一番;舞至瓣落,女子伸手相迎,瓣落手心,花瓣之上,蝴蝶展翅而起,不知蹤跡。此刻女子的笑聲如溪水而過,清脆而亮。 女子的笑聲驚動了居住于此的智者;他本是世間靈氣所化,參悟世間四季之景,后修煉出人身,號稱智者。智者從閣樓而出,見其女子爾語:“不知小姐,看此地之景,有何感想。” “此景雖美,但也不盡人意”女子回。 智者聽后,眉頭一緊:“此話怎講?” “林蔭雖遠,總有落葉一刻;繁花雖美,卻有凋敗一日;株草碧連,但有枯萎一天”女子回。 智者緊眉一展:“小姐可有保存之法?“ “留在記憶之中”女子回。 智者明其深意,卻不想把此美景,只在記憶之中保留。 智者語:“記憶也只是回憶而已,如夢幻泡影,如過眼云煙” 女子淺笑了一下:“今是四季最美之時,觀之而悅,賞之而喜。待秋月來時,落葉、枯草,世已滿目瘡痍。若此時將其留在記憶之中,日后還有個回憶。” “記憶亦真亦假,回憶也或可抹滅”智者回道。 “記憶是真實之體會,是真是假只有自己知道”女子說。 智者思考片刻:“小姐的這番見解,頗有道理,在下佩服” “此處景色還可入眼,我想停留一番”女子說。 智者聽后,有了興趣:“不知小姐打算停留多久?” “片刻,朝暮,月明,雪紛;我都有可能離開”女子回道。 “此處景色不足讓小姐留下,觀賞一生?”智者問。 “你說是一生之景,我看到的卻是片刻之景”女子說。 “你若留下,便有一生之景。”智者語道。 女子只輕聲一笑,便緩緩走出此地;在此處只留下了桃花花瓣下,半隱半現(xiàn)的油紙傘。 智者彎身扒開花瓣,撿起油紙傘,轉身回到閣樓內,將油紙傘掛在墻上。可能她還會回來取傘的吧,智者是這樣想的。 智者一直立閣樓而等,轉眼秋來;落葉覆地,蝴蝶無跡可尋;原本林蔭遮天,繁花似錦,如今處處凄涼,滿目瘡痍。過去的景色沒有一點點痕跡,只有這滿地的落葉,隨風而飄蕩。 這時女子踏著枯葉,再次而來。她用纖纖玉手,輕輕觸摸空中的落葉,露出最為愜意的笑容。這片凄涼之處,也因女子的到來,有了些賞心悅目之感。 智者依舊在閣樓而立,他不知春景都留不住的女子,來這秋景又有何意?是來找回她的油紙傘嗎? 智者立樓,遙而想望。對他來說,此處唯一的風景,也只有女子的笑容了。女子依然緩緩地向前走著;女子頓了下來,彎身在地上撿了一片綠而有些微黃的落葉,便又離開。 智者轉身進入樓內,飲了一口濁酒,望著墻壁上的油紙傘額外出神。 此處的景色本是智者的心境所化,一直以來,他都在等待能守護春景之人,而往往等來的只是一份記憶罷了。此處的四季之景,實為智者之情;春為情竇初開,一切都是最美之景,引人矚目,引人向往。夏為愛意濃濃,彼此是彼此最為炙熱的陽光,互相守候,直至白首。秋為情傷之殤,落葉處處飄落,無處不凄涼。冬為愛意難尋,景色了無痕跡,待風雪過后,又是一片蒼白。 智者在自己的心境里面,等候多年。在此只看到了,春,秋,冬三季之景,夏季之景只在想象之中,從不知道炙熱的陽光是怎樣的溫暖。他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只能在閣樓內,撫琴一曲,琴聲寂寥;處處落葉,任其飄蕩。 又是一季落葉之秋,只求來年春光燦爛之時,你不要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