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很扁、很圓，皺得一塌糊涂。如果那些縱橫交錯的皺紋是毛線，抽出來便可以織成一件小毛衣了。

她瞇著雙眼，以垂釣的心情坐在矮矮的木凳上，鐵皮桶里那晶亮的麥芽糖，是餌。行人，好似水一樣，靜靜地從她身邊流過、流過；那餌，竟構(gòu)不成任何的誘惑。

女兒駐足，看；然后，蹲下，買。

老嫗掀開蓋子，一抹金光倏地由桶中激射而出，將她照成一塊發(fā)亮的金子。她取出一根瘦瘦的木枝，輕輕插入麥芽糖里，溫柔地轉(zhuǎn)轉(zhuǎn)、拉拉，一小團(tuán)熠熠發(fā)亮的麥芽糖便無限多情地纏在木枝上。老嫗說：“一元?！迸畠赫f：“再給一支?！崩蠇灥哪?，有了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

付了錢，女兒將兩枝麥芽糖“合并”成圓圓的一大團(tuán)，一下一下地舔著。我以不豫之色瞅著她說：“吃那么多，也不怕壞牙齒！”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麥芽糖，輕輕地說：“我只想幫助她?！?span id="eaygqym" class='f475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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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麥芽糖燦爛的金光照在女兒那張未經(jīng)世故的臉上，照出了一種深邃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