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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荷·情】三毛六(散文)

    優(yōu)美散文2021-04-03185舉報/反饋

    【曉荷·情】三毛六(散文)
       高中二年級的時候,我的后排有個男生,學(xué)習(xí)很用功,生活卻非常簡樸。
       知道他底細的同學(xué)說,他父母離婚了,他一直和奶奶過。
       男生長得很清瘦,單眼皮,外號也很特別“三毛六”。
       那年,同學(xué)開始玩吹泡泡糖,比試誰的泡泡吹得大,誰就厲害。每天課上、課下,都有學(xué)生嘴里不停地“吧唧”著。
       有一天,這個男生在上課的時候,突然也嚼上了泡泡糖。但他似乎技術(shù)不佳,總是聽見他在我背后發(fā)出“噗噗”響聲,我回頭看過他幾次,卻看不到他嘴里有泡泡吐出。他見我回頭看他,有些抹不開面,趕緊停止了咀嚼,低下頭去。
       我懶得再看他,就專心聽起課來。連續(xù)幾個“噗噗”響過之后,我感覺后背被什么東西打了一下。他竟然“噗”地一聲把泡泡糖吐在我的后背衣服上。
       我“啊”了一聲急忙回頭,男生正忙不迭地從我后背拿下那塊帶著唾沫的泡泡糖,不管不顧地塞進嘴里。
       他對著我陪著笑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實,實在對不起,同學(xué)!我,我絕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嘴沒收住閘。”
       我心里那氣呀!課沒上完,我就請了假跑回家去了。回到家,我趕緊把衣服扯下來,衣服后面有一塊口水印子,我的胃像被人擰了一下,直吐酸水。
       我把衣服放在盆里整整洗了兩個小時,那個臟兮兮的口水印似乎一直都在。依著我的意思,是要把這件衣服扔了??墒牵@件白襯衫是母親買給我的,為了湊到那筆錢,她半夜去山里摘毛豆,摘了半宿,摘得眼睛都睜不開。又步行二十多里路,去集上換成錢,才給我買的呀!
       那時候,學(xué)校經(jīng)常要組織合唱比賽,每人需要準(zhǔn)備一件白襯衣,我又是領(lǐng)唱,站在最前面,更是要穿白襯衫的。我說給母親聽,母親卻犯愁了:“這個月,你奶奶要過六十大壽,東北的親戚都要來,我一個月工資都不夠花呢,真沒有錢給你買白襯衣?!?br />   “那怎么辦呀?”聽了母親的話,我急得哭出聲來。
       奶奶聽見我的哭聲,走過來說:“咱們家不是還有地嗎?去摘些毛豆賣了,給小妮子買衣服吧!”
       母親聽了奶奶的話,眼前一亮,連夜去了山里。那一宿,母親怎么過的,我不得而知,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上繁星閃爍。母親正在廚房做早飯,灶火熊熊燃燒,她坐在灶前,不時低頭添把柴火,腳邊放了兩個籃子,一只裝滿毛豆,她正在一粒粒地挑選著,再將選好的毛豆扔進另一個籃子里。她手上纏著膠布,有血跡滲出。
       月亮還在半空中,母親用開水泡了半碗米飯,匆匆吃完,拿了兩籃子毛豆就去了集市?;貋頃r,毛豆不見了,她籃子里多了一件衣服,用紙包著,是一件純白的襯衣。她進門就叫我換上,說:“小妮子,快穿上我看看!”
       我穿上后,母親給我抻抻衣領(lǐng),連聲說好看。
       自從那件白襯衣被那個男生粘過口水后,我再也沒有穿過。我對他也越來越反感,即使從他身邊路過時,我也是高高抬著頭,不去看他一眼。那男生每次見我進教室,都會深深埋下頭去,一副愧疚的樣子。
       暑假的一天,母親回了東北,她讓我和哥替她去白灰窯搬石頭。每天四點就要起床,連搬七車石頭,一天的工作才算完成。那天,我卻意外在白灰窯遇到了那個男生,他也在搬石頭。
       他看見我走過來,一下子愣住了,過了半天才說話。他說他來這搬石頭,是為了還我一件白襯衣。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盯著我,說得就跟真的一樣。
       休息的時候,我們閑聊,一聊就聊到了他父母。他沉默了半天才說,他剛滿月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誰也不要他。奶奶見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忙把他抱過來,一口米湯一口米糊將他養(yǎng)大。奶奶的眼睛不好,為了賺點生活費,每天摸索著給一個紙盒廠糊紙盒,一個紙盒能賺一毛多。這份工作還是社區(qū)領(lǐng)導(dǎo)幫忙聯(lián)系的,在社區(qū)領(lǐng)導(dǎo)爭取下,紙盒廠可憐他們孤兒寡母一個紙盒給他們漲到了三毛六,奶奶每天能粘一百個。他每天五點就起床,跑去將那些紙盒取回來,以備奶奶工作。
       “三毛六的紙盒!”每次他都會沖著窗口喊。
       時間久了,發(fā)紙盒的阿姨都認識了他了,給他取了個外號:三毛六。有多事的同學(xué)知道了,也跟著一起喊。
       紙盒拿回來后,奶奶就用糊紙盒的錢供他上學(xué)。
       他說:“我每天都想啊,將來一定要考個好大學(xué)。到時候,我就帶著奶奶一起去上學(xué)。她這輩子還沒出過遠門呢?!?br />   他坐在石頭上,雙手比劃著,滿懷信心地講著他的規(guī)劃,準(zhǔn)備去哪上大學(xué)、爭取得獎學(xué)金、要半工半讀,然后他和他奶奶再租個房子,里面一定要放盆茉莉花,那是他奶奶最喜歡的。
       末了,他告訴我說,那天是他第一次嚼泡泡糖,因為那天是他生日。
       生日之前,奶奶摸著他的腦袋問:“乖孫,明天就是你生日,你想要啥禮物呀?”
       他說,同學(xué)們都在嚼泡泡糖,他也想要一個。奶奶就給了他一塊錢,他跑著去了小賣部買了一個學(xué)著嚼,可沒想到,一不小心還吐到了我的衣服上。
       “哈,三毛六!原來你的外號這么來的呀?!蔽倚睦锵胫?,不知不覺就冒了出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替母親搬了一個月石頭,發(fā)工資那天,那男生真的給我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白襯衣。
       他說:“這個衣服,請你一定收下,要不然,開學(xué)我真不好意思再回去上學(xué)了。再說這也是我第一次工作得的錢。”除了這件白襯衣,剩下的錢,他給奶奶買了一副老花鏡,而他自己用剩下的錢買了一塊泡泡糖。
       他高興地對我說:“我已經(jīng)學(xué)會吹泡泡糖了,開學(xué)的時候,我吹給你看哦。”
       開學(xué)的時候,我穿著那件白襯衣去上學(xué),卻沒有看見那個李亮。我去問林老師,他說,李亮一個星期前,因為奶奶去世,辦了退學(xué)手續(xù)。
       放學(xué)后,我和幾個同學(xué)按照林老師給的地址去了他家,結(jié)果門上上著鎖。鄰居說,李亮給他奶奶辦完喪事后,大門就上了鎖,再沒見他回來過。
       我也曾幾次去白灰窯幫母親干活,也沒有再過見他。附近的鄰居說,他奶奶辦喪事的錢,都是左鄰右舍借給他的。為了還賬,他去礦上打工,具體在哪,誰都說不清。李亮說,只要掙了錢,他就會回來,一定要來還鄉(xiāng)親們的恩情。
       還有人不屑一顧地說:“這小子欠了那么多錢,肯定是跑了?!?br />   我是不信這些話的,我堅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今年疫情爆發(fā)期間,我無意中在同事群里聽到一個故事。那個同事去市醫(yī)院值班其間,有一個戴著口罩,穿著藍色防寒服的小伙子,將抱著的一個紙箱放在醫(yī)院導(dǎo)醫(yī)臺上,沖她鞠了個躬,并說了句:“您辛苦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等她明白過來,追出去時,發(fā)現(xiàn)那個小伙子上了一輛車走了。她打開紙箱一看,里面居然是三百個醫(yī)用口罩,紙箱上寫著“三毛六”三個大字,同事還在群里發(fā)了一段視頻。
       這件事過去兩天后,我們社區(qū)群里有人說,他家里還有一百個醫(yī)用口罩,如果社區(qū)服務(wù)人員需要,可以聯(lián)系他。我點擊那個人的頭像,名字居然是三毛六。我心跳加速,馬上加了他為好友,他一下子就通過了我。我打開視頻一刻,我確信了他就是失蹤多年的李亮。
       我和李亮約好中午在武烈河花園見面,我早早去了那里。時間不長,一個穿著一個藍色羽絨服,戴著口罩的小伙子出現(xiàn)了。
       我們站在河邊上,雙手扶著欄桿聊天。他說,奶奶臨終前說想去公墓,因為她眼睛不好,她想死了之后,就去個人多的地方,也好有個照應(yīng),他答應(yīng)了奶奶的要求??墒侨ツ恼夷切╁X呢?在他犯愁之際,社區(qū)領(lǐng)導(dǎo)和紙盒廠領(lǐng)導(dǎo)都去了他家慰問,留下一筆錢,家屬院的鄰居,聞訊后也來到他家,這家湊點那家拿點,總算湊夠了幾萬塊,買了一座公墓,也算了卻了奶奶的心愿。
       辦完奶奶的喪事,想著那沉重的債務(wù),他求一個遠房表舅介紹他去了山西的一座煤礦。由于他年齡小,剛開始只在礦外干一些零活。兩年后,才進煤礦挖煤。他在礦上整整干了六年,才還清了那些外債。幾年前,他的姑姑幫他介紹了一份生產(chǎn)醫(yī)用口罩的車間,在那只干了一年,廠子虧損,他拿了一些口罩回到了承德。現(xiàn)在,他在一家快遞公司工作,疫情開始的時候,他把家里存的口罩送給了醫(yī)院,剩下的全分給了左鄰右舍。
       李亮說,奶奶在世的時候,經(jīng)常對他講,做人要善良守信,奶奶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她在世的時候,誰家有個大小事情,她都會主動去幫忙,飯都不吃人家一口。奶奶去世后,左鄰右舍,家屬院知道信的都主動拿錢過來,湊錢給他奶奶置辦了公墓。那個時候,他就發(fā)誓一定不能辜負了鄰居們對他家的好。所以,他決定去山西打工還債,不能讓幫助過他的人失望。
       離開的時候,他告訴我,他現(xiàn)在還住在原先那個街道,只是平房換成了樓房。他現(xiàn)在還有女朋友了,是他在快遞公司認識的,對他挺好。
       他一臉笑意說:“以后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也笑:“結(jié)婚的時候一定記得告訴我!”
       望著李亮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深深祝福他,幸福些,再幸福些!一定要狠狠幸福。

    (責(zé)任編輯:副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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