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真的到了邊緣
這么多天,我們一直在感嘆,做小學教師,真的還是挺幸運的。注意,這里用的是幸運,而不是幸福,兩者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距。 教師難,一線教師更難,班主任難上加難。這句話一語中的,說明了教師目前的現(xiàn)狀。教師已成了典型的弱勢群體,拿學生沒有辦法,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打不得,罵不得,罰不得;拿不負責任的家長沒有辦法,他們稍加生氣,來到學校大吵大鬧,最終賠禮道歉的還是老師;拿文字材料、評估檢查、職稱評定沒有辦法,盡管有一肚子的怨氣,還得老老實實做。一直以來,社會對老師的要求最高,既要當老師,又要當父母,還要當警察,還要當受氣包。即便如此,教出的學生真有桃李滿天下嗎? 星期四下午,坐在辦公室里,學生匆匆跑進我辦公室,一下子來了四五個,這可是破天荒的事。以前告狀,最多也是兩個人。他們上氣不接下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董宇軒跟音樂老師鬧起來了?”我急忙趕去處理事態(tài),詢問原因。經(jīng)過多位目擊證人的佐證,經(jīng)過一目了然。董宇軒就是那位孩子。他來自離異家庭,母親遠嫁他鄉(xiāng),父親奔波于賭場,他屬于沒有疼、沒有愛、沒有管的孩子。在我班上兩年,給我惹來的麻煩事一件又一件,素令我頭疼不已。 這一次,因為學校馬上要舉行三歌比賽,音樂老師非常重視,帶領(lǐng)學生唱了一遍又一遍,不斷地糾正他們的錯誤。這時,董宇軒出場了,他不認真唱歌,反而不斷地拍打身邊同學的屁股。音樂老師生氣了,罰他上講臺面壁思過。他遲遲不肯上去,上去了,也不對著墻,而是賭著氣,歪著頭,站在過道上。音樂老師拉他一把,拉不動。音樂老師氣了:“你是不是要跟老師相抗衡???”董宇軒扔出一句,像一顆巨型炮彈,砸在教室里:“是有的?!币魳防蠋煯吘箯慕潭嗄辏詈粑?,毅然忍住心中怒火:“你再這樣,下次我就不來上課了?!薄澳悴粊恚??!倍钴幍脑?,像一把把尖刀,一句比一句尖銳。幸好,音樂老師深知不可跟學生計較,將問題推向極端。在這里,我要為音樂老師的好脾氣、處理之得當點個贊,他確實是個好老師,心胸開闊,能容一切。 聽了這件事,我心潮澎湃。董宇軒,才五年級啊,怎么就這么不尊重老師,把老師當作仇敵。到底是老師出了了問題,還是學生出了問題,或者是整個社會病了急需診治? 還是這天下午,我還聽說一件事,同事于前一天去了中學,處理外甥女的一件糾紛。她外甥女就讀初三,找到初三班主任。班主任跟她坐下來,吐了一肚子苦水:“面對班上的許多孩子,我已經(jīng)沒辦法管了。他們根本不服管,也管不了,簡直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痹佼敯嘀魅伟鸭m紛的事主找來,同事也親眼目睹了這個狀況,班主任說一句,學生頂一句,而且分貝比老師還要高,語氣比老師還要嚴厲,大有一幅“天王老子,我怕誰”的氣勢。后來,還是同事先給學生戴了頂高帽,好好表揚一番,才取得事件的最終圓滿解決。 是的,我知道,這這樣的例子已不是個例,已成了學校里的常態(tài),每年每月,甚至每日都會上演這樣的鬧劇。老師處在中間,苦不堪言,累不堪言。 當然,像這樣的事,比這還嚴重的事數(shù)也數(shù)不清。2019年10月18日,湖南少年弒師事件,**兇手一句話觸目驚心:我們沒14歲,打死人了不用坐牢。2019年4月15日,在安徽省亳州市蒙城縣范集鄉(xiāng)某中學的晚自習期間,該校初中一班級的老師要學生們交試卷,但幾名學生不僅不交卷,反而對老師進行辱罵和毆打。中國政法大學弒師案,主要指2008年10月28日晚18點40分左右,教授程春明在政法大學昌平校區(qū)端升樓201教室準備晚上6點45分開始的《比較法總論》課程,被該校一男生付成勵闖入教室后手持菜刀直接砍向右頸部后,送往昌平中醫(yī)院,經(jīng)搶救無效身亡……這樣的事件一件又一件,不斷地沖擊我們的視覺神經(jīng)。這些充當罪惡使者的學生,從小學到中學,及高生,至天之驕子,各個階層都有,令所有老師想想都后怕,后背發(fā)涼,不斷冒冷汗。 這些問題不得不令我們深思,我們的教育真應該停下腳步,好好梳理下多年的歷程,是對還是錯?教育出了什么問題,源頭在老師,還是家長。估計既有老師們的急功近利,一切朝分數(shù)看;既有家長的溺愛,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掉。德才兼務(wù),德在才之前,教育部門應該改變指揮棒,老師也應看淡分數(shù),把德行排在教育之首。一個問題學生的背后一定有個問題家長,太過溺愛,事事包辦,結(jié)果呢,培養(yǎng)出一群自私自利、毫無寬容心、責任感的社會毒瘤,而且這種現(xiàn)象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隨著人們對分數(shù)的重視,愈演愈烈。 我慶幸我是小學老師,小學生還在可塑階段,小學生還處于懵懂時期,教育還來得及,持刀還不至于。呵,到底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