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我們拖著箱子進沙漠真的好嗎?”郎記源面色稍帶蒼白,看來乏力之極。 “我書包你背吧,箱子給我就行?!崩捎浽磿炣?,上車前忘了備些暈車片,在車上已經(jīng)吐了兩回。于宏燁看了眼這片望不到邊的輕細銀沙還有前頭零零散散徐徐行走的旅人,接著說,“領(lǐng)隊說不遠就到營地了,我和小予換著抱就行了。走吧,都要掉隊了?!?/p> 一行三人,在前一天就把備用的棉衣塞滿一個大行李箱,再加上一些自帶的飲用水,在這一踩即陷的沙地里,走得十分緩慢。之前下車時候,付流予問過領(lǐng)隊,從而得知要去沙漠里扎營搭帳,對于這從來沒去過沙漠的三人行來說,絲毫沒有顧慮,本以為一個箱子三個人輪換著抬會很輕松。于宏燁還憧憬得一夜沒睡好呢。卻不想,越走越不對勁。同樣跟團來的其他隊的游客是怎么走怎么有趣味,而他們仨或者說他們這一隊的人一臉茫然,好在天氣還好,沒有狂風,沒有烈日,不然真不知他們要汗流到什么程度。 “咱就在這坐會兒吧,走不動了。太難了。”于宏燁突然覺得沙漠之行變得無味。恰逢一位游客鈴聲響了,正是“一剪寒梅,傲立雪中……”。于是乎,這一剪梅男神的稱號似乎也塵埃落定。 “這道題我不會做,太難了。”付流予還是挺喜歡這樣的景色的,要是不背上沉沉的背包就更好了。 “小予哥,你心情不錯啊,你也不看看小燁子累成什么樣了。”郎紀源的臉色好了一些,講話也和平日里沒多大差別。 “沒辦法,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其他隊的成員都只帶一瓶水,我們這一隊就都背著包?!备读饔枵f出了這個從進沙漠以來就有的疑惑?!疤y了。哎,我去問問他們的領(lǐng)隊吧?!?/p> 風還好,大漠里,竟格外平和,沒有漫天黃沙。付流予踏著來時的鞋印走回他們歇息的沙丘,指著前面:“這真有意思,等會兒咱從那出去。就在沙漠里頭繞了個圈。而已。” “那營地在哪?”于宏燁有些坐不住了。 “他告訴我說咱等會出去之后,有車送我們?nèi)I地。在他知道咱們的情況之后,他只是笑了笑。”付流予此刻也沒了興致。 隊伍像是一條長龍,在沙丘頂徐徐前行。此時,看到一列四驅(qū)車疾馳而過,留下的胎痕竟也不深。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一類似整圓形狀的胎痕,便相邀入座,圍了起來。付流予他們只好在此刻胡亂坐著,聊以歇息,白天的旅行算是作了廢。付流予從塑料袋里取出手機,走到視野更好的地方,把這個圈還有兩個趴在沙上怎么也不動彈的室友取景入鏡。沙漠啊,如果沒有烈日,沒有狂風,就這么一直走,然后停,接著再走,不也乏味? 出口的地方是游樂場所,親見駱駝白馬還有毛驢奶牛,和那騎在駱駝背上緊緊抱住駝峰的小孩。最后望一望這片沙漠,終于又走回水泥地。 “那好,白天沒讓我玩嗨,晚上總得盡點興?!庇诤隉詈攘艘淮罂谒钌詈粑?,便躺在帳篷里等待著燒烤晚餐還有篝火晚會。 “這天氣,看來是會下雨啊?!崩捎浽丛诒嘲锓鲆恍┦澄铮吔肋呎f,“這帳篷頂用嗎?咱不會起飛吧?” “不礙事,咱們這占據(jù)了有利地形,既不在沙丘旁也不在最外圍,有啥好擔心的?”于宏燁開始吐槽了,沒心沒肺起來。 “沒有信號了都,我得找個信號好的地方。給我娘打個電話”付流予出了帳篷,爬到沙丘頂上。才發(fā)現(xiàn)帳篷群原來如此壯觀,合著不遠處的幾座蒙古包。照片拍完,下山吃飯! “二隊的成員都集合一下?!鳖I(lǐng)隊是一個退伍兵,大家都叫他兵哥哥,然而錯誤的指示正是他下達的。“首先我要給大家道個歉,由于我個人決策上的失誤,導致大家背包又拎箱的走了那么一段路。大家都累了吧?現(xiàn)在可以先去整理自己的帳篷,稍后會提供食材給大家,烤串在半個小時后開始?!?/p> 十個人一個小組,烤串很快也開始了。只是與其他小組不同的是,他們這是女生負責烤串,男生串肉串菜。五個男生竟沒有一個會烤串,關(guān)鍵還……,說來也是笑笑就好。 焦了的羊肉直接送進嘴里,只發(fā)現(xiàn)還連帶著沙一起吃了。也算分工明確,很快邊烤邊吃就用掉了所有食材。其間還出現(xiàn)兩次陣雨,終究也算是風雨無阻了。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過平常,沒有起伏波瀾,也沒有沙漠驚情,大概是很疲憊了,付流予只想看看篝火晚會是怎樣的。 旅行團的負責人把六個分隊都集合在一起,一共是三百多號人吧。對,就看他怎么樣的組織能力能這樣號召人群完成一系列活動了。第一個活動太過平常,平常到才過一天付流予就已經(jīng)不記得是什么了。緊接著依然“范特西”,是根據(jù)數(shù)字自行找人報團,剩余的沒有找到伙伴的人表演節(jié)目。付流予他們仨很決然地離開人群坐在另一個篝火旁?;顒舆M行的并不順暢,配合度不高。最后一個還算有點意思,表白。傳說中的“移動的非誠勿擾”果真不虛傳,有的本就在一起很久的戀人借此宣言,還有的對著這次初見的姑娘唱歌傳情,竟然還有領(lǐng)隊和副領(lǐng)隊之間的告白。聽人說,這個旅行團有記錄以來的就成功締造了三百多對情侶。 熱鬧都是別人的,除了疲憊,還多了點孤獨。付流予和于宏燁早早地去了沙丘之上,篝火很亮,還能照得付流予兩靨發(fā)紅。 帳篷外下起了大雨,還交雜這雷鳴電閃。小帳篷搖搖欲塌。不知從何時起,鄰處也沒有了談話聲,付流予終于睡去。 清晨,不見初陽,少了情致,倒頭續(xù)夢。夢里夢見銀沙灣,風起卷馬長嘶,烈日當空漫天黃沙,付流予和他的室友就在昨日走過的沙丘之頂一齊滾下,拍盡沙塵一躍上馬,蹤跡迷失在銀沙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