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
窗外有兩株玉蘭,一株白花,一株紫紅,白的那株花開時,灼灼其華,大氣優(yōu)雅,在疏朗的枝頭卓爾不群,自呈風(fēng)骨。白色玉蘭讓我想起小三歲的大妹開玉,小名翠蘭,馬上就滿64歲了,得馬上給她打個祝福電話。 放下手機(jī)來到窗前,玉蘭花對我頷首,仿佛在說:就待在家里吧,有我做伴,把心放寬。從隔離的第一天起,我們就對上了眼,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沒想到,一夜春風(fēng)春雨,花瓣飄落一地,再看枝頭,所剩無幾,正要感而傷之,目光對接一剎那露了花語:這不是凋零,而是放下,放下的是一片心。心香一瓣,福壽無邊,我謝了還有“紫玉妹妹”呢。 真的,紫色玉蘭花前幾天還是花苞,一朵朵掌心朝上,捏得緊緊的,像攥攏的拳頭暗里攢勁,這會兒突然個個玉立亭亭、含苞待放了,這讓我想起成語“紫氣東來”,再附會一句“吉花高照”。第二天再看,近前的幾朵花蕾半開,就像兩面都能穿的風(fēng)衣,外紫里白,分外妖嬈。過了兩天,綻放三分之一,再看其葉,冒出一點頭來,似有似無,不惹人眼,不爭其艷。反觀花朵,開得緊湊精致,天生一種傲然,花瓣透著生命的力度,不露嬌嫩而顯高貴。燦爛清新,沁心潤肺,整個窗欞和陽臺春意融融,有了隔簾的花影重重。 清晨,遠(yuǎn)處不知什么鳥大聲鳴叫,聲音粗獷,余韻環(huán)繞,經(jīng)久不息。兩只小鳥膽兒挺肥,飛到玉蘭花枝上一陣嬉鬧追逐,叫聲清脆悠揚,隔窗都能聽出它們不想掩飾的自由歡快。大鳥膽兒小,小鳥膽大,這就如同我們說“童言無忌、大人小心”一樣,無形中露出哲思理趣。浙江平陽人吳紹烈的幾句詞,用在此處較為合適:看嬌花弄影,聽巧鳥歌喉。料春到江南未久,綠楊飄絮,碧野如油。 陽臺右邊居委會院內(nèi)一陣嘈雜,好像要列隊出發(fā),有人在講注意事項和工作安排。一會兒,身著黃的粉的白的藍(lán)的雨披的志愿者,三三兩兩進(jìn)到院子里,有的用小喇叭播報紀(jì)律要求,有的通知下樓做核酸,有的騎著裝滿貨物的三輪車疾馳而來,有的一家一戶上樓送外賣和急需物資。這些人就像花叢中忙碌的蜜蜂,是開在小區(qū)里最美的玉蘭花。天熱天冷,風(fēng)雨無阻,“大白”們穿梭忙碌,靜下來就坐在樓道門口守望著,恪盡職守,毫不懈怠。在我心中,他們就是和平鴿,就是急人所難的天使,就是吉祥平安的守護(hù)神。 透過花瓣的空隙,看到穿上白色防護(hù)服的志愿者們,為了“如常的生活”辛勤勞碌著,默默奔波著,無私奉獻(xiàn)著。面目不清不影響他們的可親,不知姓名不影響他們的可敬,特殊時期,特殊使命,特殊擔(dān)當(dāng)。也許他們平時跟我們一樣,是平凡的普通人,但此時此刻,他們不普通。他們就是不凡,就是疫情面前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可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