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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yōu)美散文

    戳蜂子窩兒

    優(yōu)美散文2021-02-0179舉報/反饋

      小時候吃過的美味兒,最多的莫過于鮮魚——要知道,那可是不曾有任何污染的魚兒,其次恐怕要是蜂仔兒了。
      魚兒味道鮮美,不管是煎了吃,還是湯了喝。味精兒放不放無所謂,鹽味兒大小都可,花生油總須多放些兒。倘趁熱往碗里盛的時候再放些兒香菜——芫荽,其味兒更是鮮美無比!
      一說吃魚,大多數(shù)人都不稀罕。但要說起吃蜂仔兒,恐怕就成了稀罕物兒了。這不僅僅是因為蜂仔兒來之不易吧?小時候,我可是常吃常香著呢。
      常言道:馬蜂窩兒——戳不得。但在小時候,我可是戳蜂子窩兒出了名兒的。
      記得小時候家鄉(xiāng)多的是蜂子窩兒。房檐下、屋草里、石墻縫中,乃至樹上,隨處可見。蜂子有黃蜂、草蜂、牛蜂(即馬蜂)、狗舌蜂等等。大多數(shù)人都避而遠之,唯獨我對這些小玩意兒情有獨鐘——當然我也怕被它們蟄著,對我而言,那一個個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蜂子窩兒是最富有誘惑力的了;為此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重的,每一次的攻擊都意味著挨蟄疼痛的報復(fù),但小時候的我每每樂此不疲。
      那時候家鄉(xiāng)的房屋大多是石頭壘的,也有半截石頭墻上用生土打的混合結(jié)構(gòu)——嶺上起的石頭和溝溝叉叉里剜來的生土,不用花一分錢。而屋頂一般都用麥秸來搧,或者在房檐上先擺上三趟紅瓦,再把上面搧上麥秸,最后在屋脊上壓一溜脊瓦。天長日久,日曬雨淋,那些屋草總有些爛的地方,或塌陷,或脊瓦錯開一道口子。
      春天一到,萬物復(fù)蘇,花香鳥語,蝶飛蜂舞。每到這時,那些塌陷的屋草、開闊的墻縫或者錯開的脊瓦片上,便吸引了不少黃蜂前來駐足,撘窩壘巢。開始是一個黃蜂叮在那兒,只一兩天的功夫就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倒掛的“杯子”,不久就變成了兩個、三個……密排在一起,沒幾天,一個圓圓的蜂子窩兒便成型了。隨著蜂子窩兒的增大,那些密排的倒掛的小“杯子”里就被一些半透明的小“白點”給占了,而且每個小“杯子”里只有一個,這就是黃蜂的卵。又過了幾天,蜂子窩兒也長了一圈,那些半透明的小“白點”也在一點點變大,直至變成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小蛹兒,最后把蜂子窩兒給占滿了,就把外面給封了起來,從外面就再也看不到了。又過了幾天,一個和“蜂媽媽”一樣的黃蜂,便咬破封在外面的膜兒鉆了出來。隨著蜂子窩兒在變大,蜂子窩兒上的黃蜂也就越來越多了起來……
      當蜂子窩兒長到拳頭大小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要把它戳下來。我知道這里面有可口的美味,那就是蜂子窩兒里白白胖胖的小蛹兒和沒有變成黃黑色之前的白白嫩嫩的幼蟲兒。
      我往往就在夏天,穿著個蓑衣,戴著個棉帽,拿條毛巾把嘴臉捂住,只露出兩只眼睛,一根長竹竿在手,便把那些屋檐下、屋脊上、屋草里的蜂子窩兒給戳了下來。
      先把蜂子窩兒上那些封了口兒的“小帽子”用指甲撕開,再用從娘的針線簸籮里找到的針,把里面那些白白胖胖的小蛹兒和白白嫩嫩的幼蟲兒一個個挑出來,盛放在碗里。有時嘴饞,也禁不住生了去吃。蛹兒水多,嚼著黏糊糊的,不如幼蟲,還稍微帶點甜絲絲的味道。倘用花生油煎了或炸了吃,那味道就不一樣了。
      家里有一把喂豬的鐵勺子,刷干凈了,一把柴禾點了;鐵勺子熱了,到點兒花生油在里面,焅熱了就把它們倒進去,用筷子翻一下,那香噴噴的味兒就直鉆鼻子了。蜂仔兒禁不住炸,翻幾下就得把鐵勺子離了火,免得糊了,最好是蜂仔兒稍稍見黃。用筷子一個個夾在嘴里,嚼著脆酥酥的,那種特有的香噴噴的味兒便經(jīng)過喉管滑入胃中,盈滿心懷了……
      也難怪我每每樂此不疲!在家里“裝備”齊全還好說,要是在外邊碰見了,手心兒一癢癢,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找個樹枝去戳,或者用坷垃、石頭的給濨[cí]下來,難免讓蜂群攻擊,蟄的眼泡紅腫,頭上鼓起一個個大包來,怕人笑話,不敢見人不說,回家自然也脫不了挨父母的打罵,甚至都不給飯吃也是常有的事。
      
      1994年10月起筆,2019年11月21日續(xù)寫于臨沂

      【編者按】:全篇文字描寫細致而生動,將蜂窩的形成過程以及戳蜂窩的過程及吃法都寫的很詳細,用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值得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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