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冬天
從原點又回到了原點,世界萬物又回到了本初,冬天是最真實的。它用冷峻的目光,審視褪盡繁華之后的成長或者消亡,泰然自若,不動聲色。 冬天的風(fēng),明火執(zhí)仗的凜冽,恬不知恥的橫掃、滲透一切已經(jīng)身薄影單的溫暖。呼啦啦,割裂的疼,和喝下60度烈酒的灼傷,疼痛是一樣的。 雪是以浩大和恢弘開始的,一陣陣,一場場,鋪天蓋地。百花殘盡雪花妍,片片晶瑩如玉盞。我不知道,是大地的寬容接納了雪花,還是雪花來愛撫滿目瘡痍的大地,只是,它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雪花,來自空冥,卻歸于泥土。 .................... 當(dāng)破曉的陽光破窗而入時,我卻該破門而出,走在人世奔波的路上。朝出暮歸,空留一天一室的溫暖。家,是什么呢?疲憊靈魂的安放地,亦或是休身安命的堡壘?一千個人一千種回答。 每次走出小區(qū),都會打量那棵樹,修枝剪葉砍落的傷口密密麻麻,干裂而黑暗,昭示著曾經(jīng)有過的恣意而放肆的向往。它是越來越茁壯挺拔了。它與小區(qū)同齡,還記得當(dāng)初它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在裝修的殘渣剩土里,幾乎受到滅頂之災(zāi)。 這些年風(fēng)霜雪雨,它沒有長歪。這些年春花秋月,他沒有長斜。這些年日曬夜黑,它沒有長擰。這棵樹一直在正直的成長,挺立著向上。其實對于生命的種群,任何缺乏正直成長的土壤,都將造就生命的災(zāi)難。 ................... 在中午前,接到老友的電話,將途經(jīng)我的城市回家鄉(xiāng)。 一爿小店,幾碟小菜,三杯兩盞熱酒。 老友說;“這次去京,是送葬自己的堂弟。一對夫妻,兩雙父母,一個孩子。開始妻子和他一起在京打拼,后來因為有了孩子,父母老邁,妻子不得不回到家鄉(xiāng),留他一人在京。他的專業(yè)回到家鄉(xiāng)也是求路無門。因為總想讓家庭團聚,因為孩子的教育,因為......想在京制備一個屬于自己家的房子!搞設(shè)計的堂弟,不得不接幾個公司的活。前幾天清晨在趕地鐵時突然猝死。咬了一口的包子,扔在腳下,那一口還留在嘴里,人就這么走了”。 老友說到此處看著我,我看著他,彼此的眼神里都是關(guān)切和祝愿。 兔死狐悲,人繼我往。希望我們都能安好到老。希望那些有擔(dān)當(dāng)、有責(zé)任打拼的人們都能善始善終吧! .................. 黃昏和老去一樣,都是無約而至,不招即來。 在燈火的長廊,走冬天的路,沒有很硬只有更硬,內(nèi)傷和自毀就在每一步,所以每一步都要扎實而穩(wěn)妥。聽溫香軟玉的歌曲,看世間歡喜聚散的流離。我們不過都是過客,只能演繹一世悲喜。前生來世,如隔空的花火,誰又能知道誰屬于哪一季? 春雨洗秋月,冬雪潤春花。世界總有輪轉(zhuǎn),人生總有離散。那些煎熬的今天必是不久燦爛的明天! 挨過了冬天,便迎來了春天! |